陈庆镛 【字乾翔,又字笙叔,号颂南。 身世。 陈庆镛(1795—1858年),字乾翔,又字笙叔,号颂南。清·晋江县卅九都玉塔里塔后村(今丰泽区北峰街道北峰社区塔后村)人,乾隆六十年(1795年)二月十三日生,咸丰八年八月初二日(1858年9月9日)卒。故居尚存(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民居 • 陈庆镛 故居》)。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福建通志》(民国版)有传。 1994年陈庆镛墓重修时,墓中取出两合墓志铭,一为李峥嵘撰《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一为陈棨仁撰《诰授中议大夫颂南 陈公暨德配宋淑人志铭》,可作参照。(陈棨仁所撰《墓志铭》 附载于陈庆镛《籀经堂集》,名“皇清·中议大夫、掌陕西道监察御史、候选道员、特赠光禄寺卿衔、崇祀乡贤陈公墓志铭”。)(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古墓•陈庆镛墓》、《泉州人名录•陈棨仁》) 身世 在陈庆镛登科从宦前,其祖上均是普通庶人。 陈庆镛少时在清源书院从陈寿祺受《三礼》、《春秋》等书,“发疑辨难,指画无虚日。暇则课读史、汉文选。”后又出阮元之门。(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学校•泉州书院•清源书院》、《泉州人名录•陈寿祺》)。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陈庆镛,字颂南,福建晋江人。” 民国《福建通志》载陈庆镛“字乾翔,别字颂南”。参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福建通志》所记正确。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载: “曾大父讳继儒、大父讳可德、父讳大睿,钦旌孝子,皆以公贵,奉赠其官。” “公七岁就外傅,聪慧异常。”(按《辞源》:“外傅,教学之师。”) 清 •道光进士 道光二年壬午(1822年),陈庆镛在泉州参加科试,取晋庠第1名;当年赴省参加乡试,中壬午科李家辉榜举人第23名。道光十二年(1832年)壬辰恩科,陈庆镛赴京参加会试、殿试,登吴钟骏榜进士第47名。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载:陈庆镛于道光二年壬午(1822年)在泉州参加科试,时礼部侍郎韩树屏来此视学,试以古学《谏果赋》,“得公卷,大加赏识,以将来必为谏垣名臣,遂拔冠军,取入晋庠一名,”从而赴省参加乡试,中举人第23名;道光十二年壬辰(1832年)赴京参加会试、殿试,中进士第47名。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道光十二年进士。” 初宦 累至户部江西司员外郎 陈庆镛初选庶吉士,入翰林;散馆授户部主事。道光十九年(1839年),补户部云南司主事。道光廿一年(1841年),擢户部江西司员外郎。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选庶吉士,散馆授户部主事,迁员外郎。”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改翰林院庶吉士,派习国书。散馆,改授户部主事。补户部云南司主事,升授户部江西司员外郎。” 主张禁烟抗英 期间,道光十六年(1836年)四月初四,陈庆镛与黄爵滋、张际亮等42名南方籍京官,在北京陶然亭举行修禊之会(古人在春、秋两季聚集水边举行驱除妖恶不祥的祭祀)。针对英国殖民主义者强行扩大鸦片贸易,毒害中华民族的严酷现实,议论时政,提出禁烟抗英的主张。“一时文章议论,掉鞅京洛,宰执亦畏其锋。” 讴歌抗英官兵和死难烈士 道光十九年(1839年),林则徐到广东,制节水师,严禁鸦片走私,勒令英商缴交鸦片,并在虎门销毁;大力加强海防,准备战守。道光廿年(1840年),林则徐因受投降派诬陷,革职、充军伊犁。清廷派直隶总督琦善为钦差大臣,往广州与英方谈判。琦善一反林则徐所为,撤除防务,裁减水师,镇压抗英民众;私下与英军代表义律订立《穿鼻条约》,私许割让香港,开埠广州,赔偿烟价600万元。宣宗闻知震怒,对英宣战。 当年六月,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后,陈庆镛密切关注前线战事,热情讴歌抗英官兵和死难烈士。 浙东宁波、定海、镇海3镇战役,葛云飞、郑国鸿、王锡朋3总兵殉国,他赋诗歌颂葛云飞面对英舰挑衅身先士卒“力死战”的献身精神,赞扬郑国鸿之子郑鼎臣“毁家为父报仇”的决心,为王锡朋撰写神道碑文,介绍其生平与战绩,扼腕长叹。 道光廿二年(1842年)五月初八日吴淞之战, 江南水师提督 陈化成 壮烈牺牲,上海、吴淞人民纷纷建祠、画像,表示悼念。陈庆镛即作《题陈忠愍公化成遗像》长诗,曰:“君不见陈老佛,手执红旗呼战士,以一当十皆奋起,炮声人声震百里,夷人当之皆披靡,火轮辟易不敢驶驶。自卯接战已不止,众军环视失角犄,况复溃散无律纪,败军之将公所耻,整饬孤军气倍蓰,目眦尽裂发上指,力殉疆陲报天子。”(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陈化成》) 策论 面对清廷政治昏暗、军备废弛、营伍紊乱等积弊,道光廿二年(1842年)二月御试论策,陈庆镛 先后上奏《功懋懋赏论》、《认真修练水师策》、《武营积弊疏》、《海疆防堵疏》、《清查冒军需疏》、《整饬戎行疏》等重要策论奏疏,提出一系列政治、军事改革的主张,要求颁旨谕令各省督抚和提镇“妥定章程,以其实济”。但这些主张都未被采纳。 其中: 《功懋懋赏论》论证古代臣工陈师辅成王业功例,提倡“功懋懋赏”,以“建不朽之殊勋,立非常之伟绩”。 《认真修练水师策》针对当时东南战局,英军“跳梁跋扈骚绎我边疆”,认为“东南之地,守江重于守城,水战急于陆战”,提出“备战舰”、“选水兵”、“缮火器”3策,认真修练水师,使 “海外有截,可以息鲸浪而扫蜃氛”;并强调此“三者修,乃可言战,然其要在选将,有将斯有兵”。 《武营积弊疏》吁请 整顿军营“积重难返”积弊,抨击军营“私为荫粮”、兵弁操练“通融顶替或老弱充数”、军械火器“朽烂不堪”,请谕“各省督抚、提镇,凡军营积弊,悉令据实陈明,妥定章程”,实行“破格奖励,以劝将来”,使整个军队“实能洗刷振兴,勤奋有为。” 《海疆防堵疏》 揭露英舰屡次窥探、侵扰台湾近况,指出:“现在夷船屡次窥探,时出时没,非镇压有人,兼能熟识情形者,不能得力”,因此坚决抵制璞鼎查制造藉口迫害姚莹、达洪阿,提请道光帝认真汲取汉、唐历史教训,制止迫害事端。强调指出:“英夷前在台湾,数被该镇道用计逆击,屡挫其锋,心之所钉恨者在镇道,而心之所畏葸者亦在镇道,此刻断不敢别生事端,自投汤火!” 【按: 时台湾兵备道姚莹和总兵达洪阿一起,组织军民多次挫败进犯台湾的英国侵略军,并先后在基隆和大安俘虏英国军事人员189名,使台湾在抗英斗争中,“一方屹然,洋船不敢再犯”。 战后,英国全权公使璞鼎查为掩盖其侵犯台湾的失败,硬说在台湾战败被打死和俘虏的英军全是“遭风难民”,诬陷“姚莹、达洪阿贪功枉杀”,无理要求政府把他们“去官正法”,并没收他们的家产分给死亡英军的家属。】 同时,陈庆镛还揭露英军以南澳为“巢穴”,“盖夷馆、夷楼,并设教场”,其往来船只“时出肆掠居民、妇女”,尤其在厦门鼓浪屿,英军竟敢“干预地方民事”,甚至挑拨、煽动地方械斗,从中渔利。他认为:“似此干预地方,于政体大有关系”,请求道光帝“谕令英夷毋许干预民事。 【按: 初,道光帝认为对审办姚莹、达洪阿“此断不可”,并指出“该夷诡诈百出,勿堕其术中”。后在英军“诚恐难保无致干戈复起”的战争威胁下,耆英又奏称“既抚未便轻易言剿”,不妨“就其控诉之词,作为转阛之计”,道光帝便一改初衷,主张“委曲以求大局”,决意对外妥协投降,“以期干戈永息”。于是,不但不阻遏侵略者“干预地方民事”,维护国家主权尊严,反而附和权臣穆彰阿、耆英之流,命闽浙总督怡良前往台湾查处,而于三月将姚莹、达洪阿撤职,查拿解京,制造了“台湾之狱”。】 江南道监察御史 获罪诸臣浸复起用 道光廿二年壬寅(1842年),第一次鸦片战争以清廷战败被迫签订中英《南京条约》而告终,举国震怒。琦善、奕山、奕经、文蔚、余步云等在战争期间执行妥协政策,丧权辱国,群情愤激,强烈要求惩办。道光皇帝和投降派却把战败责任推给抵抗派首领林则徐和邓廷桢,并将林、邓定为“罪臣”,充军新疆伊犁。 宣宗为缓和舆论,令把最辱国之靖逆将军·奕山、扬威将军·奕经、参赞大臣文蔚、两江总督牛鉴、浙江总督余步云后先就逮,部臣按律问拟斩候;为找“替罪羊”和儆告汉官,还将罪责相对较轻的汉将余步云交由刑部侍郎陈庆镛于道光廿二年 (1842年)十二月廿四日处斩。 但是,廿六日即奉上谕,起用已宣布锁解京、革去任职、待秋后处决的琦善为叶尔羌帮办大臣,未几又以三品顶戴为热河都统;旋且用奕经为叶尔羌帮办大臣,文蔚为古城领队大臣。为欺骗朝野,宣宗在1次御试时以《烹阿封即墨》为题,文过饰非,朝中大臣抚膺叹息,噤不敢言。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二十三年,海疆偾事获罪诸臣浸复起用。” 陈庆镛补江南道监察御史 道光廿二年(1842年)年底,陈庆镛迁江南道监察御史。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授御史。”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补江南道监察御史。” 上《申明刑赏疏》 道光廿三年(1843年) 四月,陈庆镛在就任江南道监察御史前,毅然向道光皇帝上奏了一道惊动中外的《申明刑赏疏》,极力弹劾琦善、奕经、奕山、文蔚、牛鉴诸罪魁,直指宣宗刑赏失措,虽知奕经为天潢贵胄,还是请求宣宗收回成命。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 “庆镛上疏论刑赏失措,曰: ‘行政之要,莫大於刑赏。刑赏之权,操之于君,喻之于民,所以示天下之大公也。大学论平天下之道,在于絜矩。矩者何,民之好恶是已。 海疆多事以来,自总督、将军以至州县丞倅,禽骇兽奔。皇上赫然震怒,失律之罪,法有莫逭。于是辱国之将军奕山、奕经,参赞文蔚,总督牛鉴,提督余步云,先后就逮,步云伏法。血气之伦,罔不拊手称快,谓国法前虽未伸于琦善,今犹伸于余步云。 乃未几,起琦善为叶尔羌帮办大臣。邸报既传,人情震骇,犹解之曰:‘古圣王之待罪人,有投四裔以御魑魅者。’皇上之于琦善,殆其类是,而今且以三品顶戴用为热河都统矣,且用奕经为叶尔羌帮办大臣,文蔚为古城领队大臣矣。 琦善于战事方始,首先示弱,以惰军心,海内糜烂,至于此极。既罢斥终身不齿,犹恐不足餍民心而作士气。奕经之罪,虽较琦善稍减,文蔚之罪,较奕经又减。然皇上命将出师,若何慎重。奕经顿兵半载,曾未身历行间,骋其虚憍之气,自诡一鼓而复三城;卒之机事不密,贻笑敌人,覆军杀将,一败不支。此不待别科骚扰供亿、招权纳贿之罪,而已不可胜诛。臣亦知奕经为高宗纯皇帝之裔,皇上亲亲睦族,不忍遽加显戮。然即幸邀宽典,亦当禁锢终身,无为天潢宗室羞,岂图收禁未及三月,辄复弃瑕录用? 且此数人者,皇上特未知其见恶于民之深耳。倘俯采舆论,孰不切齿琦善为罪魁,谁不疾首于奕山、奕经、牛鉴、文蔚,而以为投畀之不容缓?此非臣一人之私言也。 侧闻琦善意侈体汰,跋扈如常,叶尔羌之行,本属怏怏;今果未及出关,即蒙召还。热河密迩神京,有识无识,莫不抚膺太息,以为皇上乡用琦善之意,尚不止此。万一有事,则荧惑圣聪者,必仍系斯人。履霜坚冰,深可懔惧。 顷者御试翰詹,以‘烹阿封即墨’命题,而今兹刑赏顾如此,臣未知皇上所谓阿者何人?即墨者何人?假如圣意高深,偶或差忒,而以即墨为阿,阿为即墨,将毋誉之毁之者有以淆乱是非耶? 所望皇上立奋天威,收回成命,体大学絜矩之旨,鉴盈廷毁誉之真,国法稍伸,民心可慰。’” 直声震天下 道光帝慑于舆情,不得已下诏自责,再次革除琦善等人官职,令其闭门思过。 疏文一出,读者咋舌,陈庆镛“直声震天下”,“谏草流传,天下之人争以识色望风采,思睹其著作”。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 “疏上,宣宗嘉之,谕曰:‘朕无知人之明,以致琦善、奕经、文蔚诸人丧师失律,惟有反躬自责,不欲诿罪臣工。今该御史请收回成命,朕非文过饰非之君,岂肯回护?’复革 琦善等职,令闭门思过。 于是直声震海内。” 陈康祺《郎潜纪闻·卷1》称:“嘉、道之间,苏廷魁、陈庆镛、朱琦为谏垣三直。” 陈庆镛所上《申明刑赏疏》和道光帝御批全文,载入《大肖宣宗成皇帝(道光)实录》。 姚燮赠诗 姚燮(1805—1864年),字梅伯,号复庄,又号大梅山民、上湖生、某伯、大某山民、复翁、复道人、野桥、东海生等,清·浙江镇海(今宁波北仑)人。道光间举人,以著作教授终身,是著名文学家、画家。 姚燮赋《寄陈庆镛、朱琦两侍御都中三十二韵》赞曰: “拙鲁埘伏禽,能识旭天曙。鉴事违所怀,戢毛悚焉惧。 张石洲致信 陈庆镛成名后,产生自满情绪。其友张石洲致信予以批评[载于龚显曾《亦园脞牍》,光绪四年(1878年) 印行。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龚显曾》],曰: “窃见先生年来自以招呼名士为事,苟有闻于世,必宛转引为同类,从无闭户自精,读书味道之时…… 当今天下多故,农桑盐铁,河工海防,民风士习,何一事不当讲求?先生富有藏书,经学既日荒废,治术又不练习,一旦畀以斧柯,亦不过如俗吏之为而已,古今必无侥幸之名臣循吏也。 愿稍敛征逐之迹,发架上书,择其切于实用者一二端,穷原竟委,殚心研贯。一事毕,更治一事,然后于朋友中明白事理者,相与讨论之。如此则取友自然不滥,他日出面宰世,亦不至贸贸而行,令人有言行不相顾之疑也。” 解印南归 辞官南归 陈庆镛弹劾权贵,锋指投降派,招来顽固势力的排斥打击。道光廿五年乙已(1845年)八月,改任工科给事中,巡视东城;不久因失察同官案诖吏议,降调候选光禄寺署正,道光廿六年丙午(1846年),陈庆镛乞归。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载,陈庆镛“升授工科给事中, 巡视东城(《福建通志》错为“巡视中城”),失察同官案,吏议降调,候选光禄寺署正。”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二十五年迁给事中,巡视东城,以事诖吏议,左迁光禄寺署正。二十六年乞归。” 讲学 南归后,陈庆镛从事教学与著述,先后主讲金石书院、玉屏书院(位厦门)。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丙午旋里,主金石、玉屏两书院掌教,造就甚多。”“栖迟桄门,日事稽撰。” 陈庆镛撰《玉屏、紫阳二书院经费碑记》载:“自道光辛丑(道光廿一年,1841年)海氛告警,所存息荡遗,于是(玉屏、紫阳)二书院并为一。已酉(道光廿九年,1849年),余主讲其地,兴(兴化府)、泉(泉州)、漳(漳州)、永(永春州)肄业耒者,屡纷纷满户外。” 道光廿九年(1849年),陈庆镛应邀到厦门玉屏书院讲学时,了解到吴河等3人包揽诉讼、欺行霸市、横行乡里的实情,严责厦门道台将3人绳之于法,并亲临监斩。 支持拯婴善举 道光廿四年(1844年),晋江县安海生员倪人俊鉴于闽南一带民不聊生、弃婴狼藉,在安海创办“养生堂”(后改名“育婴堂”)收养弃婴,是当时闽南仅有的拯婴慈善机构。“养生堂”初创,收养的弃婴日增,经费困难,倪人俊等人只得远渡南洋,向华侨筹募经费。(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典故·安海 育婴堂 》) 道光廿六年(1846年)陈庆镛南归后,深为安海乡贤和华侨的拯婴善举所 感动,特为安海“育婴堂”题匾“广厦万间”,并撰联:“小子何辜,忍令呱呱而泣;众人有母,何妨煦煦为仁。”5年后,又亲撰《育婴堂序》。 此外,陈庆镛还在家乡主持重建千年古寺福清寺、修建马甲贞义坊等,亦广为民众所褒扬。 历江西、陕西监察御史 道光卅年(1850年) ,宣宗薨,文宗继位。咸丰元年(1851年),经大学士朱琦(朱凤标)和获赦复出的林则徐力荐,诏命陈庆镛补江西道监察御史,再调陕西道。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文宗即位,以大学士朱凤标荐,复授御史。蹶而再起,气不少挠,叠上疏多关大计。” 陈庆镛复任监察御史期间,奏疏数十。 如《河防筹划疏》,对黄河河南段,提出一整套周详的整治计划,并建议朝廷要委派军力人才,负责督修。他还敦促各地县令兴修水利,奖掖农桑,使人民安居乐业。 由于战后赔款使财政军需支出剧增,清政府曾准许捐卖附生举人。咸丰二年(1852年)八月,陈庆镛上《请停捐军功举人疏》,直指捐买军功举人的危害,称举人、附生之所以贵于世者,全靠才学,以诗书自致,如有钱捐买,挤入士林,势必被寡廉鲜耻之人乘机钻营,贪财枉法、卖官鬻爵等各种弊窦就会滋生蔓延。建议立即停捐军功举人,以固民心,以培国脉。疏被采纳,“士气为之一振”。 回泉州办团练 以在职御史回籍治团练 咸丰三年(1853年)冬,太平天国起义初兴,福建的泉州、漳州、兴化(今莆田市)、永春等府州农民纷起响应。陈庆镛以在职御史奉诏回原籍办理团练,在泉州西街西塔对面建立团练总局,筹划镇压。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自粤匪(指“太平军”)起,福建群盗蠢动,蔓延泉、漳、兴、永诸郡。咸丰三年, 庆镛 疏陈利害,命回籍治团练。” 捕杀邱二娘 咸丰五年(1855年),陈庆镛擒杀惠安起义军女首领邱二娘。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惠安妖妇邱氏煽乱,侦获置诸法。赐花翎。俄以病请开缺。” 邱二娘(1833~1855年),本名邱真,幼年随父从晋江县河市梧宅乡(今洛江区马甲镇梧峰村许厝坂)原籍迁惠安县前亭村(今泉港区后龙镇前亭村),称惠安人。 邱二娘的表兄林杯曾参加太平军,奉派回闽,同永春林俊取得联系,准备在惠安发动武装起义。受林杯影响,邱二娘也参与反清活动,入尼姑庵学道习武,并以传道行医为名深入民间,很快便纠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 咸丰三年(1853年)二月,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四月,林俊在永春州起义。与此同时,林杯、邱二娘在惠西北笔架山(俗称“三髻山”)揭竿而起。不久,林杯战死,年仅20岁的邱二娘树起“顺天命邱娘娘”旗号,继续战斗,成为义军首领。八月,邱二娘率义军同当时进入仙游、莆田的林俊队伍会合,并与仙游乌白旗配合,活跃在惠安、仙游、晋江等县边境,声势壮大。 咸丰四年(1854年)三月,林俊“红钱军”南下泉州,败绩,退守永春福鼎帽顶寨,被清军包围,无奈退守南安埔头、炉内等处。又被钟宝三部尾追甚急,即转人莆田、仙游一带,邱二娘率部与林俊会合。四月,为引开清军,林俊命邱二娘“攻扰惠安县城”。四月廿四日上午,邱二娘与胡熊率部千余人向惠安县城挺进。因其他各部义军未能及时前往会合,邱二娘孤军作战,被各乡团练分割包围。主攻惠安县城西门的邱二娘部受到守城清兵和四乡团练夹击,只好拔队撤离。攻城之役失败后,邱二娘把队伍化整为零,始终在惠北山区领导抗清。 陈庆镛和户部侍郎庄志谦(惠安涂岭人)四处悬赏通缉邱二娘,但屡屡扑空。咸丰五年(1855年)五、六月间,终因叛徒告密,邱二娘在惠北后坑被捕,押送泉州,受尽严刑酷打。六月十四日,邱二娘被陈庆镛押往泉州南校场凌迟处死。 (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邱二娘、林俊》、《泉州历史事件·泉州农民起义》) 协守泉州郡城 咸丰七年(1857年)二月,太平天国杨辅清、石镇吉部进军闽北,至四月底已连克光泽、邵武、崇安、建阳等地。林俊立即在晋江、南安交界的大罗溪一带聚众响应。四月中,林俊、潘榜、潘宗达率领五六千人两次攻扑泉州郡城,旁扰南安、惠安。(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林俊》、《泉州历史事件·泉州农民起义》) 时陈庆镛先事筹饷调练,又激厉士民固守,保全桑梓有功,以道员候选。 陈庆镛《籀经堂类稿·卷3·陈奏泉州守城获胜疏》载:“(林俊)分兵由西南角进攻(泉州城),泉督早有预知,日夜顾守甚严,前后二日。当大功将成之际,突然军中发生疟疾,林贼目睹此状,只好下令退兵。林贼自泉郡退兵,驻扎南安炉内,泉督派兵攻数次,皆不克。”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载,咸丰七年(1857),林俊率农民起义军围攻泉州城数日不克而退,乃因“公先事筹饷调练,其保全桑梓之功尤大,大府入告,以道员即选”。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咸丰)七年,逆匪林俊纠莆阳、仙游、永春、南安群贼犯泉州,庆镛激厉士民固守,贼攻围数日而退。论功,以道员候选。” 卒于泉州 咸丰八年(1858年),陈庆镛以道员候选卒于泉州团练公所,年六十四;赠光禄寺卿,赐祭葬,祀乡贤祠。葬晋江卅九都玉塔里塔后村(今丰泽区北峰街道北峰社区塔后村)后山。陈棨仁为撰《皇清·中议大夫掌陕西道监察御史、候选道员、 特赠光禄寺卿衔、崇祀乡贤陈公墓志铭》(附载于《籀经堂集》)。(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 陈棨仁》)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载,翌年(咸丰八年,1858年)陈庆镛“竟因病不起”,“以疾卒于泉州团练公所”,“朝廷以公功为多,特赠光禄寺卿衔。”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咸丰)八年卒于泉州,赠光禄寺卿,赐祭葬,荫一子知县,祀乡贤祠。” 从《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可知,陈庆镛生于乾隆六十年(1795年)二月十三日,咸丰八年(1858年)八月初二日(1858年9月9日)卒于泉州团练公所(址在今开元寺西塔对面),年六十四。 关于陈庆镛生前的最高官阶,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称“诰授中宪大夫”,而陈棨仁《诰授中议大夫颂南 陈公暨德配宋淑人志铭》则称“诰授中议大夫”。按清朝官制,中宪大夫为文散官十八阶之第七,正四品;中议大夫为文散官十八阶之第六,从三品。两者孰是,已难于判断。 《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载,咸丰九年(1859年)陈庆镛葬晋江三十九都玉塔里塔后村后山(今丰泽区北峰街道北峰社区塔后村)。(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古墓•陈庆镛墓》) 光绪(1875—1908年)间,御史江春霖为题撰“抗直敢言”4字镌于清源山古道旁摩崖。(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山川·清源山》) 著述 文集 陈庆镛一生精研理学,六经宗孔安国、郑玄,百行学程颢、程颐、朱熹,遵崇明末清初学者顾炎武(字亭林),以程、朱理学作为道德规范和行为准绳;同时,对钟鼎考释、词章碑志,均有精深造诣。 《清史稿·列传165·陈庆镛》:“庆镛精研汉学,而制行则服膺宋儒,文辞朴茂。著有《籀经堂文集》、《三家诗考》、《说文释》、《古籀考》等书。 ” 李峥嵘《赐进士出身诰授中宪大夫工科给事中颂南 陈公墓志铭》、陈棨仁《诰授中议大夫颂南 陈 公暨德配宋淑人志铭》都记载他说:“六经宗孔、郑,百行学程、朱。”且后者说这是他引用“顾先生之言”。 清·龚自珍《己亥杂诗》中称陈庆镛“谈经颇似李文贞”。(李光地谥“文贞”。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李光地》) 《福建通志》也载,陈庆镛“尝自题楹语云:‘六经宗孔、郑、百行学程、朱。’用顾亭林语也。” 从陈棨仁《诰授中议大夫颂南 陈公暨德配宋淑人志铭》可知,陈庆镛所著《籀经堂稿》、《齐侯罍铭通释》均成书刊行,而《三家诗考》、《说文释文校本》、《古籀考》、《毂梁通释》尚为草稿,未成书。其中《籀经堂集》 作为《泉州文库》丛书之一,2018年8月经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详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南著述• 籀经堂集》) 诗词举偶 陈庆镛工诗,但因陈庆镛侵淫古铭文多年,故诗文中好用古字僻字怪字,也好用僻典,实难以辨识和明义。举几首长诗如下: 《正气阁春祭纪事》: “于越之山倚天卓,势起嵯峨矗岳岳。于越之水轩波扬,回海生风荡瀺灂。 《仁虎行(题方正学仁虎行)》: “仁虎仁虎来何奇,浙东台州人见之。天介洪武时纯熙,□□□□□□□。 《题朱椒堂钟鼎款识稿(全用六语韵)》: “椒堂古君子,日□(“造”字“告”改“敔”)倾相与。□(“造”字“告”改“敔”)持夔鼓文,公为析鼮鼠。 《丙午六月二十五日出都口占》: “久载滞京师,载寒复载燠。进退等碌碌,腼然空食粟。 附:家训家规 现陈家编存家训家规辑《颂南风韵》,完整收录《陈氏祖训》、《陈氏家训》、《陈氏家规》等,主旨为 “辨义利、守本分,尚节俭、互守望” 。 陈氏家训 “陈氏家训: 事亲必孝,待长必敬。史友弟恭,夫义妇顺。冠婚丧祭,秉礼必慎。学文必功,习武必勤。治国必忠,治家必严。居功毋骄,见恩必谢。士农工商,择术必正。毋听妇言,而伤同气。毋作非法,而犯典刑。 毋以众而暴寡,毋以富而欺贫。毋以赌博而荡家业,毋以谣辟而堕家声。 制行唯严以律己,处世当宽以绳人。苟能行之于久久,当必报之以冥冥。 慈训词实系废兴,诵之再三,尔其敬听。” 陈氏家规 “陈氏家规: 敦考弟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和乡党以息争讼,尚节俭以惜财用。 解仇忿以重身命,训子弟以禁是非。躬稼蔷以知艰难,忍耻辱以保家业。 读诗书以明事理,祭祖宗以展孝思。亲师友以成德行,慎交游以免损累。 严乘挑以息讼端,禁烟赌以杜下流。置义田以瞻贫乏,互守望以防盗贼。 主忠信以植根本,守本分以寡过恶。务谦虚以迓吉益,辨义利以定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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