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琦(下)
【字稚圭,号赣叟,祖籍河南相州安阳,生于泉州。】

  司空兼侍中
    ——治平四年正月拜司空兼侍中。
    ——或病其专,坚辞位。

  判永兴军,经略陕西
    ——熙宁元年七月领淮南节度使,以司徒兼侍中判相州,未赴。
    ——改判永兴军,经略陕西(熙宁元年七月改判永兴军,经略陕西。绥州弃留之争。调整战略部署。)

  熙宁元年七月复判相州。
  判大名府

    ——熙宁二年二月改判大名府、充河北安抚使兼北京留守。
    ——恢复生产(重建家园。保护劳动力。)
    ——请废“宵禁”。
    ——关注边境安定。
    ——辽人尊畏。
    ——反对王安石变法(与王安石相识甚早。熙宁二年二月开始“熙宁变法”。熙宁三年二月亟言“青苗法”。仍推行新法。王安石敬重之。)
    ——作《点绛唇·病起恹恹》词。
    ——熙宁三年二月辞“河北四路安抚使”。
    ——熙宁四年二月改官,辞未赴,仍旧官。
    ——熙宁四年六月与欧阳修唱和诗。
    ——修建亭台园林(安正堂。雅集堂。雪香亭。望春亭。)
    ——附:晚香堂(明·隆庆四年大名知府王叔杲始建。明代屡修。清代。近现代渐废。)
    ——轶事。

  还判相州
    ——熙宁六年还判相州。
    ——勤于吏职。
    ——对外立场日趋妥协——“七项奏折”
    ——相州“醉白堂”(在私第后园建“醉白堂”。自撰诗以记。苏轼《醉白堂记》。)。
    ——《忆江南·安阳好》词。

  卒
    ——熙宁八年六月卒于相州。
    ——葬安阳皇甫屯。
    ——身后。
    ——眷属。

  著述
    ——著述颇多。
    ——《安阳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述。历史版本。2000年《安阳集编年笺注》。)]
    ——“万籍堂”藏书楼。

  评价
    ——宋神宗评。
    ——北宋·欧阳修评。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公琦行状》评。
    ——北宋·苏轼《祭魏国·韩令公文》评。
    ——北宋·司马光评。
    ——北宋·文彦博评。
    ——《韩魏公集·序》评。
    ——北宋·王岩叟《韩魏公别录》评。
    ——南宋·王十朋评。
    ——南宋·叶适《水心集》评。
    ——南宋·王明清《挥尘录》评。
    ——南宋·罗大经《鹤林玉露》评。
    ——南宋·吕中《宋大事记讲义》评。
    ——《宋史》本传评。
    ——元·袁桷《刘敏叔画八君子图赞》评。
    ——元·贡师泰《经训堂记》评。
    ——明·李东阳《定州韩魏公祠堂记》评。
    ——明·归有光评。
    ——明·王世贞《弇州四部稿》评。
    ——明·谢肇淛《五杂俎》评。
    ——明·陈子龙《兵家言·序》评。
    ——明末清初·王夫之《宋论》评。
    ——清·朱轼《史传三编》评。
    ——清·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
    ——现代综评。

  祠祀
    ——配享。
    ——安阳“韩魏公祠”(沿革。大门。庭院。大殿。碑亭。)。
    ——大名府“韩魏公祠”(魏县人为立生祠于“熙宁禅院”。元丰七年司马光撰《韩魏公祠记》。)。
    ——泉州[忠献堂。生韩古庙。韩中令、忠献父子祠。五贤祠。附:韩国华、韩琦像赞题跋石刻(南宋·乾道七年泉州知府汪大猷始刻。明·万历廿卅年泉州知府刘纯仁重刻。清·道光十五年泉州太守陈铣翻镌。)。]

  附:宋·强至《韩忠献公遗事》

司空兼侍中

  治平四年正月拜司空兼侍中

  治平四年(1067年)正月,英宗薨,赵顼即位,帝号神宗韩琦司空兼侍中,为英宗山陵使。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治平四年正月庚戌,被顾命,奉朕即皇帝位,拜司空兼侍中,为英宗山陵使。”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上神宗即位柩前,以韩琦英宗山陵使,加守司空兼侍中。”

  《宋史·列传71·韩琦》:神宗立,拜司空兼侍中,为英宗山陵使。”

  或病其专,坚辞位

   韩琦执政3世,或病其专。御史中丞王陶劾其跋扈。韩琦请去,神宗王陶之奸,不准,黜王陶御史职、令出知陈州。“永厚陵”复土后,韩琦还朝,亦不复入中书办公,坚辞位。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既还,又引故事,愿罢相,不听。”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王陶由东宫官入御史府为中丞,意有所觖望,奏弹宰相不押常朝班。
公以宰相日奏事‘埀拱’,退诣‘文徳殿’押常朝班,或已过辰正,则御史台放班行之已数十年为故事,愤不胜,乃诬诋,语渉不逊,諌官阴为协比。
上察其奸,罢言职,公亦遽乞补郡,乃遣内侍张茂则赐手诏慰谕起之。
永厚复土,还朝,又以疾辞位。”

《宋史·列传71·韩琦》:
执政三世,或病其专。御史中丞王陶不赴文德殿押班为跋扈。
请去,帝为黜
永厚陵复土,不复入中书,坚辞位。”

按:
王陶初为小官,受韩琦奖拔,一步步走上高位,擢为近臣。英宗即位后,由韩琦举荐,为皇子伴读,又为太子詹事。神宗即位,王陶自以为东宫旧属,理当进入政府,不料仅拜为御史中丞,意甚不平,怀疑韩琦从中作梗,于是以怨报德,开始对韩琦恶语相攻,劾自嘉祐以来,专执国柄,君弱臣强。王陶因“私忿,乃诬以不臣之迹,陷以灭族之灾。”
《宋史·王陶传》载:始受知于,骤加奖拔。帝初临御,颇不悦致政之专,料必易置大臣,欲自规重位,故视如仇,力攻之。”

判永兴军,经略陕西

  熙宁元年七月领淮南节度使,以司徒兼侍中判相州,未赴

  熙宁元年(1068年)七月,韩琦复请判相州。此时神宗变法已箭在弦上,而主持改革之人非王安石莫属,故神宗同意韩琦的请求,除韩琦镇安、武胜军节度使、司徒兼侍中、判相州。入对时,韩琦辞镇安、武胜军两镇节度使不拜,改淮南节度使、司徒兼侍中、判相州。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固请乃以镇安武胜军节度使兼侍中判相州,仍虚上宰位待之,赐兴道坊第一区。
公因以国朝故事领两镇者未尝有,辞不拜,改淮南节度使。”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除镇安、武胜等节度使、司徒兼侍中、判相州,赐第京师,擢其子忠彦为秘阁校理,迁其三子官。
公谓:‘领两镇,近世所无有。’力辞不拜,改淮南节度使,虚上相之位以待。”

《宋史·列传71·韩琦》:
“除镇安、武胜军节度使、司徒兼侍中、判相州。
入对,帝泣曰:‘侍中必欲去,今日已降制矣。’赐兴道坊宅一区,擢其子忠彦秘阁校理。辞两镇,乃但领淮南。”

  改判永兴军,经略陕西

  熙宁元年七月改判永兴军,经略陕西

  韩琦尚未赴相州任,会种谔擅取绥州(今陕西绥德),西边俶扰,韩琦又奉旨改判永兴军(即永兴军路,治京兆府,今陕西西安市),兼陕西四路经略使,经略陕西。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种谔取绥州,宥州贡不至,既勑备于陜西,又改陜西经略安抚使、判永兴军。”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会种谔以兵取绥州,纳降人嵬名山(西夏宗室,党项羌族)族帐数万人,谅祚将以兵,报西边皆警。
公往经略,授陜西安抚使、判永兴军。”
《宋史·列传71·韩琦》:“会种谔擅取绥州,西边俶扰,改判永兴军,经略陕西。”

  绥州弃留之争

  初,韩琦言绥州不当取,已而夏人诱杀杨定韩琦复言绥州不可弃,枢密院还是认为绥州孤绝难守,主张放弃,韩琦曰:“绥州地形险要,已兴师得之矣,安可复弃,示弱于贼?”卒存之。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或以绥州孤远,难于馈饷,请弃与贼者,朝廷信之,命公废焉。公以谓‘其城扼贼冲,横据山界,井视不平,不可毁。’留诏抗议。
以便宜檄边固守之,乃得存,迄今为延州东北形势之障。”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方行,夏人诱保安军守将杨定杀之,以复怨。
既趋关中,知羌中苦饥,又负罪,势可以困,奏绝其岁赐,选将厉兵,具餴糗器用,移师西指为出讨计。而谅祚死,秉常告哀谢罪,械送杀杨定李崇贵韩道喜以自赎。
时议多欲弃绥州,朝廷已屡促废。公曰:‘绥州要害,出贼胁下,已得之,何可废也?宜增筑畀属户大酋折继世降羌嵬名山守之,后虽不取,足以易地。’未见听。
则使府佐刘航驿奏,后果用易塞门安远故寨不合,卒留为绥徳城,险固可守。虏人常恨失之。”
《宋史·列传71·韩琦》:
言:‘边臣肆意妄作,弃约基乱,愿召二府亟决之。’
入辞,曾公亮等方奏事,乞与同议。(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曾公亮》)
帝召之,曰:‘臣前日备员政府,所当共议。今日,藩臣也,不敢预闻。’
又言:‘王陶指臣为跋扈,今陛下乃举陕西兵柄授臣,复有劾臣如者,则臣赤族矣。’
帝曰:‘侍中犹未知朕意邪?’
初言绥州不当取,已而夏人诱杀杨定复言:‘贼既如此,绥今不可弃。’
枢密院以初议诘之,具论其故,卒存之。”

  调整战略部署

  韩琦到达陕西后,积极调整战略部署,在边境张贴布告,招募横山之人参军,对西蕃晓以利害,通过一系列防备,边境得到安宁,绥州也得以固守。1个月后,西夏国主谅祚去世,战事暂告平息。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公既常有灭贼志,因是乃大掲榜塞上,具陈向背祸福,招来横山之羌为进讨之计。会关中频岁不登边廪,无余粟,朝廷虽多公策,而时不相之故,其功卒不就。”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狂人尉仓等谋为乱,以术禽取戮之,不脱一人,宽其诖误。

  又城喷洙,保据筚篥川,赴甘谷寨拓秦川之塞,招引弓箭手居之,便宜修泾原(今泾原县,位宁夏最南端)叶燮会为熙宁棚画图,付将吏教以方略,张声援,屯兵扼贼路,毕役虏不敢犯,皆夺其地利,包属羌于其中,以固藩卫。

  武事有序,则欲先收横山,渐取河南地,遂为大字檄陈向背祸福,榜塞下,誊(“誊”:抄写)入虏中,招横山之众。”

熙宁元年七月复判相州

  熙宁元年(1068年)七月,执政忌韩琦有功,屡沮难其在判永兴军、经略陕西的处置措施。当边事向安,韩琦求退,诏复知相州(治今河南安阳市)。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而或者恐其有功,力沮坏之。乞退守乡郡,复判相州。”

  《宋史·列传71·韩琦》:“熙宁元年七月,复请相州以归。”

  韩魏公家传》载:

  (熙宁元年)七月,公以凡处置多为执政所沮难,不得如志,又边事向安,乃以疾求罢,再四恳谢。诏复知相州。

  赴阙朝觐。上见公形容黧瘁,惊叹久之。上从容访问政事,公言:‘用人当辨邪正。为治之本,莫先于此!’”

判大名府

  熙宁二年二月改判大名府、充河北安抚使兼北京留守

  熙宁元年(1068年)年底,韩琦在相州任上未满3个月,河北地震、黄河决口,大批灾民流离失所。神宗先派御药院内侍刘有方奉手诏到安阳,示以韩琦改任大名府之意,韩琦以年高体虚辞;熙宁二年(1069年)二月,神宗又派御药院侍者李舜举再降手诏,正式任命韩琦为河北4路安抚使、判大名府(治今河北大名县)、兼北京留守,得便宜从事。从此韩琦镇守大名府长达5年之久。

  【按:北宋设“四京”:①宋初,沿五代旧制,以开封府(今河南开封)为东京(首都,亦京畿路路治),以河南府(今河南洛阳)为西京(亦京西路路治)。②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以宋州(今河南商丘)升为应天府,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建应天府为南京(亦京东路治)。③庆历二年(1042年),以大名府为北京(亦河北东路路治,今河北大名东北)。】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河北衍地数震,又改河北安抚使、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其年河决,地大震,比冬震未止,民多饥馑流亡。上遣贵近喻意,仍赐手诏,以为河北安抚使、判大名府。”

  《宋史·列传71·韩琦》:“河北地震、河决,徙判大名府,充安抚使,得便宜从事。”

  恢复生产

  重建家园

  当时受灾百姓生活无着,大量南迁,不绝于道。韩琦到大名后,派员分别到各地交通要道、桥梁、渡口张贴告示,动员灾民返乡,晓谕灾民凡返乡者,由官府发给路费、口粮;原来富人乘灾害之机低价收购灾民土地的,一律无条件归还原主,等丰收之后,再归还买地的钱。又采取了开仓分粮等一系列救灾安民措施,帮助灾民恢复发展生产,重建家园,逐步渡过难关。不久,灾区遂得安定。

  之后,韩琦在大名府主政4年时间内,频遭水旱蝗之灾,他殚精竭虑,多方为民请命、治河修渠、建仓储粮、灭蝗除害、劝课桑农、赈济安抚,致社会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上)又以手札勅中书叶济所画无或格留公,布宣朝廷恩意,给券赈米,本业之徙者半道而复。”

  保护劳动力

  熙宁(1068-1077年)间,大名府路的义勇兵额只有5700余人,与庆历二年(1042年)的13100余人相比,差额很大,因而朝廷令大名府补充缺额。

  韩琦考虑再三,认为,河北强壮人丁自从庆历二年拣选义勇时,淘汰下来的不合格者,都被分流,且无补充,到现在有近30年时间了,立刻补充缺额,时机不对。遂上奏曰:“今一路久罹灾困,非是添补强壮之时,愿罢取索,以安众心。”朝廷许之。

  这样,当地百姓可以更多地从事农业生产,开展抗灾自救,莫不感恩戴德。

  请废“宵禁”

  北宋中期,河北兵役、河役繁重,加之灾害颇多,民变迭生,盗贼猖獗,民不聊生,朝廷“累据大名府、邢、洺、磁等州节次申报,军贼或十人、十五人至二十人,在两路数州之内惊劫人户,掠夺递马并乡村生马驹乘,倏忽往来,不辨头首姓名及每次人数”,在大名府实行“宵禁”,即使上元夜也不变通,给百姓的生活带来极大不便。

  韩琦到任后,立刻上奏朝廷,废除“宵禁”令。百姓十分高兴,“今年始彻清宵禁,倍觉都人乐意长。”

  关注边境安定

  在大名,韩琦还关注着边防安全。

  在与辽的关系上,韩琦主张双方应维持和好,保持边境安定。韩琦在给宋神宗的上疏中曰:保持“二边之民各安生业,至于老死不知兵革战斗之事”,不要轻率毁弃“祖宗累世之好”,要“永敦信约,两绝嫌疑。”

  这个时期,韩琦主张宋、辽和好,但还不至于是让北宋向辽退让,而是如他在庆历(1041—1048年)间所说的“以和好为权宜,以战守为实务。”趁和平之机,“陛下益养民爱力,选贤任能,疏远奸庚,进用忠鲠,使天下悦服,边备日修,塞下有余粟,帑中有羡财。”待实力发展起来,辽若违约,“河北诸州深沟高垒,足以自守,敌人果来入寇,所在之兵,可以伺便驱逐。”

  辽人尊畏

  韩琦虽老,余威犹在,辽人尊畏。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公名动外夷,每汉使至契丹,必问公安否。

  熈宁(1068—1077年)初,公子忠彦使北,燕于戎帐,其主辽道宗·耶律洪基顾问其常使汉者曰:‘忠彦之儿肖其父乎?’曰:‘然。’遽命工图之而去。

  故例,辽使过北都,与留守通书皆不名,明年来贺‘同天节’,副使成尧锡谓接伴曰:‘今以丞相故,特书名。’后人虽欲其名而不得也。”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戎狄尤畏公名,凡使契丹及来使者,必问‘侍中安否?今何在?’

  其子忠彦使幕北,虏主问左右:‘孰尝屡使南朝,识侍中,观忠彦貌类父否?’或对曰:‘颇类。’乃即燕坐,命画工图之而去。馆伴杨兴宗遽以此告忠彦

  北门为聘使道,旧与京尹书皆押字不名,及公留守,则名于书。其副使成禹锡仍喻来介曰:‘以侍中在此,故特名。’及公去魏后,留守引前比,欲得其名,数强之,卒不可。

  每南来涉临青(即“临清”,治今山东临清市,时隶大名府)界,即诫其下曰:‘此侍中境,无多须索也。’”

  一次,1位辽国使臣为韩琦准备了1匹马,吩咐手下人说:“这是献给侍中的马,必须选择好的来!”手下人选好马后,使者看了很不满意,怒斥手下人说:“这能与给其他人东西一样吗?为什么这样不加意?”遂将手下人打了一顿板子,又亲自重新挑选了1匹好马送去。

  反对王安石变法

  与王安石相识甚早

  韩琦王安石相识甚早,韩琦知扬州时,王安石(后累封为“荆国公”)即以新进士的身份为淮南幕僚。

  宋·邵博氏闻见录》载:

  韩魏公自枢密副使以资政殿学士知扬州,王荆公王安石后累封“荆国公”)初及第为佥判,每读书至达旦,略假寐,日已高,急上府,多不及盥漱,魏公荆公少年,疑夜饮放逸。

  一日,从容谓荆公曰:‘君少年,无废书,不可自弃。’荆公不答。退而言曰:‘韩公非知我者。’”

  【当然,这则记述有时间上的疑点:王安石于庆历二年(1042年)进士及第,以秘书郎佥书淮南节度判官厅公事,2年后即回京师,而韩琦庆历五年(1045年)方知扬州,他们未必能够见面。待考。】

  王安石自此与韩琦不睦。韩琦后知王安石之贤,欲收之门下,王安石终不屈,如召试馆职不就之类是也。故王安石《熙宁日录》韩琦为多,每曰:韩公但形相好尔。”

  熙宁二年二月开始“熙宁变法”

  韩琦在任宰相期间,王安石因声名在外,青云直上,不少人认为王安石可以拜相,而韩琦却认为王安石人品欠缺,不宜担任宰相。

  熙宁二年(1069年)二月,神宗王安石为参知政事,开始进行变法,史称“熙宁变法”、“王安石变法”

  王安石变法的初衷是强国富民,但王安石急功近利,求其速成,企图在百日之间便扭转1个王朝长期积贫积弱的局面,未免过于天真;再则,王安石任人不及分辨忠奸,鱼龙混杂,凡赞成新法者皆擢拔之,凡非议新法者皆贬黜之,给一些邪佞之徒钻了空子,以拥护新法为名而窃据高位。其结果,是一些原本利民的法令到了实施之时,变成了害民的科条。

  韩琦在大名之任长达5年,正是变法之时,他坚决抵制,从庆历(1041—1048年)年间1个倡言新政的激进改革者变成了保守派代表。

  熙宁三年二月亟言“青苗法”

  熙宁二年(1069年)九月,朝廷颁行“青苗法”

  熙宁三年(1070年)二月,韩琦上书神宗,认为“青苗法”不论贫富,一律按户等配借青苗钱,上三等户及坊郭大户本是兼并之家,也可贷给“青苗钱”,这种做法根本不能“抑兼并、济困乏”,请求停止新法的实施。

  王安石变法开始后,韩琦还在河北上书“乞尽罢诸路提举官”,一切依旧法而行。此后,韩琦还对“免役法”、“市易法”等提出反对意见。王安石自然不能予以认同,所以在整个变法过程中,韩琦王安石两人始终站在对立的立场。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时方推行‘常平法’。

  公言:‘朝廷下令,以百姓不足、而兼并之家乘其急以邀倍息,故贷予以赈其阙,有合于先王散惠兴利之法。今郡县欲收子钱,异令意。’

  遂与条例司,章交上。

  乞守徐州,不许。”

  《宋史·列传71·韩琦》:

  王安石用事,出常平使者散‘青苗钱’。亟言之。

  帝袖其疏以示宰臣,曰:‘真忠臣,虽在外,不忘王室。朕始谓可以利民,今乃害民如此。且坊郭安得青苗,而亦强与之乎?’

  安石勃然进曰:‘苟从其欲,虽坊郭何害。’明日,称疾不出。当是时,新法几罢;安石复出,持前议益坚。

  又恳奏,安石下之条例司,令其属疏驳,刊石颁天下。申辨愈切,不克从。”

  仍推行新法

  当韩琦的意见为王安石所沮,朝廷依旧决定实行“青苗法”时,身为大名府知府的韩琦并没有固执己见,而是尽力推行新法。他认为自己作为老臣,对国家法令的得失当言则言;而作为地方官,对国家法令,应坚决执行,否则就是不忠。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初,法下,公曰:‘某老臣也,义不敢黙及不听。’晓官属亟奉行,曰:‘某一郡守也,其敢不如令!’

  上留意河北事,诏问八条,公悉所见以对。”

  王安石敬重之

  王安石韩琦敬重有加,并没有因韩琦反对新法而将视为仇敌。

  王安石曾有《贺韩魏公启》一文,对韩琦的勋业予以热情的讴歌。有曰:“内揆百官之众,外当万事之微。国无危疑,人以静一。周勃霍光之于汉,能定策而终以致疑;姚崇宋璟之于唐,善曾为理而未尝遭变。记在旧史,号为元功。未有独运庙堂,再安社稷,弼亮三世,敉宁四方,崛然在诸公之先,焕乎如今日之懿。”

  王安石还有曰:公德量才智,心期高远,诸公皆莫及计也。”

  蔡上翔王荆公年谱考略》对此评曰:“此煌煌乎宇宙大文也,琅琅乎歌声若出金石也。魏公韩琦一代伟人,得此悬诸日月,可以为传为铭为赞,虽有他作,弗敢请已。”

  后来韩琦去世,王安石为他作韩忠献挽词》2首,其中有曰:

  “心期自与众人殊,骨相知非浅丈夫。”

  “幕府少年今白发,伤心无路送灵輀。”

  作《点绛唇·病起恹恹》词

  韩琦《点绛唇·病起恹恹》词1首,曰:

  “病起恹恹,画堂花谢添憔悴。乱红飘砌,滴尽胭脂泪。
  惆怅前春,谁向花前愁?愁无际。武陵回睇,人远波空翠。”

  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8》曰:魏公晚年镇北州,一日病起,作《点绛唇》小词。”

  此词应是韩琦北镇大名等地时,病起观景而作。此词由落花而伤春,由伤春而怀人,暗寄时事身世之慨。这种情调与政治舞台上刚毅英伟、喜怒不见于色的韩琦绝不相类。盖因词之初起,便以抒情为上,《花间》之后,便形成了婉约的传统,在韩琦生活的那个时代,词还没有突破这个传统。

  熙宁三年二月辞“河北四路安抚使”

  韩琦任职大名府时,也兼任河北路安抚使,其职责是主持河北路军政,兼管民政、司法和财政等事宜,原包括大名府、高阳关、真定府、定州4路安抚使。

  熙宁三年(1070年)二月,韩琦在上年河北夏秋粮食获得丰收、逃难的百姓大都返家、倒塌的民居得到修缮、北部边境安然无事的情况下,毅然上奏朝廷,辞所兼的河北4路安抚使,只留任大名府一路安抚使,减少职权。曰:

  “前年以河朔新经大灾异,民罹饿殍,弃业而去者,道路不绝。臣上体累诏付委之意,不敢固辞。

  今已逾期岁,赖盛德所感,去年夏、秋,连得大稔,流庸复归,疲瘵一苏,震坏城垒,悉已缮固。至于定州、真定府、高阳关三路皆得良帅,北虏晏然无事。若尚冒此职,实为冗长。乞只充大名府安抚使。”

  熙宁四年二月改官,辞未赴,仍旧官

  熙宁四年(1071年)二月,韩琦请辞大名府所任职务、告归相州。神宗不许,反而降诏对他大加褒奖,劝说挽留其继续镇守“北门之钥”,改永兴军节度使、京兆尹,辞未赴,仍旧官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使、充大名府路安抚使、兼大名府路驻泊马步军都总管。

  直到熙宁六年(1073年),韩琦还判相州。韩琦离任时,大名、魏县等当地百姓纷纷前来送别,遮拦归路、号哭相阻,数日才肯离去。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熙宁四年二月,改永兴军节度使、京兆尹,再任,辞,乃仍旧官。”

  《宋史·列传71·韩琦》:“于是请解四路安抚使,止领一路,安石欲沮,即从之。”

  熙宁四年六月与欧阳修唱和诗

  韩琦欧阳修(字永叔)互为挚友,频繁唱和,彼此敬畏,即便有过误会,却知音未变。南宋·朱熹《宋名臣言行录》载:“公晚与永叔相知,而相亲最深。永叔深服公之德量,尝曰:‘累百欧阳修,何敢望公。’公曰:‘永叔相知无他,以诚而已。’”

  熙宁四年(1071)六月,欧阳修以太子少师致仕,七月居颍州,寄《退居述怀寄北京侍中》诗与韩琦,曰:

  “无穷兴味闲中得,强半光阴醉里销。静爱竹时来野寺,独寻春偶过溪桥。”

  韩琦答以《次韵答致政欧阳少师退居述怀二首》,曰:

  “忠义心诚终老合,仙凡岐路此时分。唯瞻天外冥鸿远,会起卑飞及旧群。”

  “魏境民流河抹岸,颍湖春早柳萦桥。相从谁挹浮邱袂,左在琴书酒满瓢。”

  修建亭台园林

  韩琦在大名府为政期间,因地制宜修建了“安正堂”、“善养堂”、“雅集堂”、“雪香亭”、“望春亭”、“骑山楼”等一些亭台游乐场所,与民同乐。

  政暇之余,韩琦常与身边的强至沈唐王岩叟赵君锡钱昌武宋适唐垧等僚佐在所建园亭楼阁宴饮游从,雅集唱酬,诗酒行乐,还与退居颖州的欧阳修诗笺往来,互相期许。从熙宁二年(1069年)二月至熙宁六年(1073年)二月,韩琦任职大名,4年间先后创作诗歌130首。

  安正堂

  韩琦《九月四日会安正堂》:

  “秋光浓拂使君家,尚去重阳五日赊。且育好诗成素饮,更先诸客对黄花。
  池萍渍雨钱钱密,塞雁书空字字斜。但纵高吟开醉胆,莫惊摇落动悲嗟。”

  雅集堂

  韩琦《庚戌二月十六日寒食会雅集堂》:

  “百五嘉辰此命筵,中分春色极芳妍。花遗嫩靥饶风地,云坼轻阴半雨天。
  淑景万容妆节物,胜游千路入神仙。酣杯莫顾归时夜,藏火难逢月尚圆。”

  雪香亭

  时大名府城内有座闻名遐迩的“压沙寺”,寺中种植了许多树种不同的梨树。每到春季,梨花竞放,雪白似海,香气袭人,蝶飞蜂舞,煞是喜人,引得百姓和官员都来寺中游赏,成为一方盛事。

  为方便游人歇息,韩琦让寺僧在梨园中建造凉亭。建成后,寺内方丈请韩琦为该亭题名,韩琦目睹眼前盛景,想起唐诗中“梨花白雪香”之句,遂命名为“雪香亭”。

  每当压沙寺梨花盛开,韩琦总要在紧张的政务当中,抽出时间邀请同僚携觞花下饮,并留下《压沙寺梨花》及《清明会压沙寺》、《同赏梨花》2首、《壬子寒食会压沙寺二首》等诗篇。

  韩琦《压沙寺梨花》曰:“压沙寺后千株雪,长乐坊前十里香。寄语春风莫吹尽,夜深留与雪争光。”

  望春亭

  为便于倾听民声,了解民意,韩琦在大名府城南筑一凉亭,取名“望春亭”,空暇就在此亭会见百姓,了解他们所愿所盼。

  由此,韩琦在大名府任上创作了许多关心百姓疾苦的诗歌,如:

  《元城埽行河》:

  “怒河秋涨俯都城,纵啮长堤岂易平。气悍若从天上落,势高难使地中行。
  筑垣居水虽危事,沈马回波是至诚。故道几时循禹迹,免教常岁害民生。”

  《次韵答签判沈唐太丞应祈雨足》:

  “一雨滂沲过作霖,油云随祷极阴森。微诚未必回天意,灵答潜知渴众心。
  瑞绝莫先惟在谷,价高南拟不论金。朝来田畯更相贺,犁下侵淫二尺深。”

  骑山楼

  韩琦《辛亥重九登骑山楼》:

  “西北楼高四望长,登临还赏节辰良。荀陈盛集星光动,相卫名山记字详。
  玳瑁不妨攲醉弁,茱萸谁自斗香囊。病翁安敢当能赋,只俟英瑶作报章。”

  附:晚香堂

  明·隆庆四年大名知府王叔杲始建

  明·隆庆四年(1570年),大名知府王叔杲在大名府署仪门东侧(今县前街路北)始建宾馆,中间有“晚香堂”3楹,取治平二年乙巳(1065年)“重阳节”韩琦举行家宴宴请同僚好友后,所赋七律《九日水阁》诗中“且看黄花晚节香”意名之,以存韩琦遗迹。(见上文“右仆射·治平二年“重阳节”家宴”)

  “晚香堂”前有3小门,中门额匾为魏国遗芳”。堂外空地上凿水池,种植莲藕,绕小径种植竹子。之外,遍种黄花,并在“晚香堂”后建一亭,因常邀大名府士大夫、乡绅座亭上,辩论古今,“得以挹其遗芬”,额“挹芬”

  明代屡修

  万历廿年(1592年),大名知府涂时相又在“晚香堂”后建“袭香亭”

  万历(1573—1620年)间,翰林修撰沈懋学《晚香堂记》。有曰:

  “环堂有翠竹,有幽槐,庭中多菊。太守视事毕,则弦诵其中,绿云盈庭,鸟鸣不绝,自一境界也……”

  “嗟乎!自宇宙以来,寒花所托以不朽者,楚大夫处士及韩魏公。其人皆有所不平,然皆氤氲无穷焉。”

  明·万历(1573—1620年)间以进士任太原知府周诗赋诗“即景安阳标晚节,旋疏仙菊领高秋。江上同心不同赏,为君长倚最高楼。”

  明·仪制司郎中黎民表“五鹿城边大树遮,安阳丞相昔移家。蓬蒿谁复开三径,霜雪依然傲九华。”

  【黎民表(1457—1514),字本端,明·华容县人。成化廿年甲辰(1484年)进士。历户部四川司主事、礼部祠祭司员外郎、仪制司郎中、云南左参议、广西右参政、山西右布政使、广西左布政使。正德九年(1514年)卒于去北京朝觐途中。】

  明·张元忭《晚香堂赋》曰:魏公在当时,忠纯恢博,终始不渝,其丰功伟烈垂千百载而弥芳者也。而平居犹兢兢以晚节自砥砺,九日寒花之句,至今读之,犹足以遐想其风标焉。”

  【按:张元忭(1538—1588年),字子荩,号阳和,明·浙江山阴人(今绍兴)。隆庆四年(1570年),游太学,次年射策南宫,状元及第,授翰林修撰,超擢左春坊左谕德,兼侍读,寻充经筵讲官。万历十六年(1588年)病卒。】

  清代

  清·康熙九年(1670年),大名知府周邦彬“挹芬亭”、“袭香亭”倾圮,移建“挹芬亭”“袭香亭”旧址,重建“袭香亭”于原址北,又增修“介石居”、“听嘤轩”、廻廊等;中间迤东有“嘉谷亭”成克巩为撰立《嘉谷亭碑记》。

  周邦彬作《补葺“晚香堂”记》,有曰:“古名胜必得名,贤而始传。如王勃之‘滕王阁’,蔡端明蔡襄以端明殿学士知杭州)之‘洛阳桥’,欧阳永叔之‘醉翁亭’,皆以贤传者。天雄郡有‘晚香堂’,其为韩魏公传久矣……为后人思慕魏公所特建。”(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蔡襄》、《泉州古桥梁·洛阳桥》)

  康熙廿年(1682年),大名府知府鲍复昌在“嘉谷亭”前建东、西两厢:东厢曰“袭香亭”;西厢为幕友所居,学使吴应棻题额“清风书屋”

  康熙卅七年~四十四年(1698—1705年)任直隶巡抚的李光地诗:“老来喜诵秋容句,归去还迟昼锦文。紫府洞天应返驾,黄堂风月有余芬。”(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李光地》)

  后“嘉谷亭”废,仅成克巩《嘉谷亭碑记》存。后来“挹芬”、“袭香”二亭也废。

  乾隆十四年(1749年)和乾隆廿一年(1756年)两任直隶总督的方观承赋诗:魏公为政地,来问‘晚香堂’。胜迹诗堪纪,斯人道不忘。”(按:方观承,字遐谷,号问亭宜田。安徽桐城人)

  乾隆卅五年(1770年),大名知府黄立隆修葺“晚香堂”,改“挹芬亭”“桂香阁”,祀文昌帝君;改“袭香亭”“关帝庙”,以镇衙署。

  时“晚香堂”为5楹,前为月门,出门折而西为二门,二门直南为大门,大门额“晚香旧圃”,系乾隆廿年(1755年)朱煐(字守焕)所题,今废。堂前有古柏2株,与府治二堂之老槐树,枝叶交翠,古趣横生。

  光绪卅四年(1908年),大名知府锡龄阿补修“晚香堂”,其余仍旧荒芜。

  咸丰《大名府志》存有“晚香堂”图。

  清人李宗文“泮藻百年仍顺道,经芸三代忝余芬。敝箕敢拟良弓续,俯仰高情自属云。”

  清人何灵石“一年明月今宵好,置酒邀宾藉秋草。堂开晚香仰魏公,歌翻水调怀坡老。”

  “晚香堂”内存有数块刻石:

  院东厦下,有方元焕行、草书石刻9幅,各长4尺有余,宽1尺半,笔力夭矫。民国《大名县志》存有照片。

  院西壁镶嵌有明·隆庆(1567—1572年)大名府推官蔡汝贤《训恕歌》石刻1方,因《训恕歌》最有益于人心世道,清·康熙四年(1665年)知府韩廷柱蔡汝贤《训恕歌》石刻并其他3方刻石嵌壁保存。
堂外檐东壁,嵌有1方康熙(1662—1722年)间直隶学使李光地行书题石刻,为光绪十六年(1890年) 大名知府吴士湘所摹刻。(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李光地》)

  外檐西壁,嵌有1方大名知府周邦彬碑记石刻。

  后壁东间,嵌有1方清·直隶总督方观承《晚香堂诗》草书石刻。

  后壁西间,嵌有1方明·张元忭《晚香堂赋》石刻。

  近现代渐废

  自1923年后,大名县署与“晚香堂”隔开,进入“晚香堂”须由“准提阁”前经过,直入“晚香堂”后门,因军队屯驻,或支应之物料堆积,污秽不堪,逐渐废弃。

  日伪期间,日军将“大名中学”“晚香堂”拆除,改建为“城防司令部”

  建国后,“晚香堂”遗址建为粮食局粮库和面粉厂。

  轶事

  早年,宋太宗仁宗都曾经在大名府郊外畋猎,并题诗数十首,内容多是希望恢复五代时被契丹占据的燕、蓟之地,这些诗后来被留守贾昌朝刻于石碑上留存。韩琦到大名府任职后,奉旨对大名府行宫进行修缮,在行宫“班瑞殿”的夹壁中发现了这些诗刻石碑。有人劝韩琦把这些题诗石刻制成拓片摹本呈献给宋神宗韩琦说:“将它修缮保护好就可以了,怎能用来作为进献之礼?”此人不解他的用意。待后韩绛知大名府时,把诗摹下,进呈神宗韩琦叹曰:“当时我为什么不进奉呢?只是顾虑到皇上血气方刚,正锐意守边,需全面考虑国家大事,臣不应当再将他的心思引到一边啊!”

  南宋·朱熹《宋名臣言行录》载,韩琦知大名时,其表兄弟献以2只玉盏,晶莹剔透,表里无丝毫瑕疵,堪称绝世之宝。韩琦格外珍爱,答以百金;遇宴贵宾,方特别命人摆1张桌子,上铺锦缎,把玉盏装酒置于上。一次招待漕运官时,1个吏将不小心撞倒桌子,玉盏摔得粉碎,吏将吓坏了,跪地不起。“公神色不动,笑谓坐客曰:‘物破亦自有时。’谓吏将曰:‘汝误也,非故也,何罪之有?’”言毕,继续招待客人,谈笑自若,毫无惋惜之色,在座的宾客无不叹服韩琦宽厚的德行和度量。

  明·钟羽正《厚德录》载,部下路拯韩琦呈上文书,但文书结尾处没有签名,这是1个失误。韩琦用衣袖将文书掩盖起来,抬头与路拯讲话,并悄悄将文书抽出来,从容不迫地交他补签上名字。路拯感叹说:“真天下盛德。”

  《大名县志》载,魏人李清臣来见韩琦,被告之韩琦正在睡觉,你先回去吧。听闻此言,李清臣傲然题诗于壁:“公子乘闲卧碧橱,白衣老吏慢寒儒。不知梦见周公否,曾说当年吐哺无。”韩琦见诗,曰:“吾志此人久矣。”遂将侄女许配李清臣

  有1次韩宴请客人,来服务的军妓头上插着杏花。韩琦开玩笑说:“头上杏花真有幸。”这个军妓应声答道:“髻边梅子岂无媒。”韩琦十分惊奇这个军妓的才气,席一散,就命身边的老兵去叫她。一会儿觉得不妥,以为老兵走远了,便着急地大声呼喊老兵。一看,老兵还在屋外站着没动。韩琦问:“你没去呀?”老兵慢悠悠地说:“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知道你不会叫她的,所以没有出去。”后人不但赞扬韩琦,对这个老兵也大加赞扬,说他“可为师傅、祭酒”

  某晚,韩琦已入睡,有1个刺客潜入他的卧室,掀开他的帐子。他急忙坐起问是谁,来干什么?那刺客答道,我来盗你的玉带。他又问是谁指使你来,刺客答是受相公指使的。韩琦就将玉带给了那刺客,事后也不追究。刺客被他的镇定和宽容所感动,几天后,又将玉带挂在床头上还给了他。

  韩琦甚得民心,受到所任地方父老乡亲的尊敬与热爱。因宰相也称“侍中”,在相州、大名任职时都称他“自家侍中”。遇有人争气斗殴,就会有人劝解说:“不要再给自家侍中找麻烦了。”争气斗殴的人也就自行停止。

还判相州

  熙宁六年还判相州

  2年中,韩琦连上8道奏折,直到熙宁六年(1073年)二月,神宗才同意他还判相州(今河南安阳),但仍带职行事。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以永兴军节度留再任,公虽留,辞所加命,复判相州。

  居二年,乃言:‘臣老矣,恐不足任事,愿乞骸骨以归。’复以向所加命授之。

  公虽在外,朕常玺书访以机事。使还,具言公形殆,非复在执政日。朕方念公深,遂不能起,可胜恸哉!”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熙宁)六年复请相(相州)

  既至之二年,告老至三四,甚恳,每奏至,上必遣使宣谕。”

  《宋史·列传71·韩琦》:(熙宁)六年,还判相州。”

  勤于吏职

  韩琦晚年守乡郡相州时,对一州的大小事务仍亲自过问,此时他已重病缠身了。

  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载:

  “勤于吏职,簿书文檄,检察研核,莫不躬亲。

  左右或曰:‘公位重,年耆艾,功名如此,朝廷赐守乡郡以养安,幸无亲小事。’

  公曰:‘己惮劳烦,吏民当有受弊者。且俸禄日万钱,不事事,吾何安哉!’”

  对外立场日趋妥协——“七项奏折”

  但在对外关系上,韩琦一改从前的强硬立场,日趋软弱妥协。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契丹遣使言沿边地界,诏问策画。

  公慨然曰:‘君父遇我甚厚,有韫不言是不忠也。生平于常人犹不敢不尽,况吾君乎?姑尽此心,以报吾君。事吾君之心尽,则所以报先帝也。吾宁以言得罪,犹愈于老疾濒死之年以不言负天下责。’

  遂条上数千言,既又力谢事。上加恩慰抚。”

  《宋史·列传71·韩琦》:

  “契丹(辽)来求代(代州,山西代县)北地,帝手诏访(熙宁七年,1074年)奏言:

  ‘臣观近年以来,朝廷举事,似不以大敌为恤。彼见形生疑,必谓我有图复燕南意,故引先发制人之说,造为衅端。所以致疑,其事有七:

  高丽臣属北方(辽),久绝朝贡,乃因商舶诱之使来,契丹知之,必谓将以图我。一也。

  强取吐蕃之地(河湟地区)以建熙河,契丹闻之,必谓行将及我。二也。

  遍植榆柳于西山(太行山以西,山后),冀其成长以制蕃骑。三也。

  创团保甲(寓兵于农,教人民战斗技能)。四也。

  (黄河以北)诸州筑城凿池。五也。

  置都作院(兵工厂),颁弓刀新式,大作战车。六也。

  置河北(黄河以北)三十七将。七也。

  契丹素为敌国,因事起疑,不得不然。

  臣昔年论青苗钱事,言者辄肆厚诬,非陛下之明,几及大戮。自此,闻新法日下,不敢复言。今亲被诏问,事系安危,言及而隐,死有余罪。臣尝窃计,始为陛下谋者,必曰治国之本,当先聚财积谷,募兵于民,则可以鞭笞四夷。故散青苗钱,使民出利;为免役之法,次第取钱;迨置市易务,而小商细民,无所措手。新制日下,更改无常,官吏茫然,不能详记,监司督责,以刻为明。今农怨于甽亩,商叹于道路,长吏不安其职,陛下不尽知也。夫欲攘斥四夷,以兴太平,而先使邦本困摇,众心离怨,此则为陛下始谋者大误也。

  臣今为陛下计,谓宜遣使报聘,具言向来兴作,乃修备之常,岂有他意;疆土素定,悉如旧境,不可持此造端,以隳累世之好。以可疑之形,如将官之类,因而罢去。益养民爱力,选贤任能,疏远奸谀,进用忠鲠,使天下悦服,边备日充。若其果自败盟,则可一振威武,恢复故疆,摅累朝之宿愤矣。

  疏上,会安石再入相,悉以所争地与契丹,东西七百里,论者惜之。”

  相州“醉白堂”

  在私第后园建“醉白堂”

  韩琦曾在私第后园建1间“池上堂”,旋改称“醉白堂”

  韩琦一生仰慕白居易,诗文中多次引用白居易的名句。但由于他一生对朝廷的朴忠,使他并没有完全效仿白居易不问世事、一味沉溺于铺张享乐。他除了继续关心朝政,不断对国家重大决策提出自己的意见,对自己的晚年生活也采取了另一种更为朴素淡泊的方式。

  自撰诗以记

  “池上堂”初成,因忆白居易《池上篇》,韩琦也自撰诗1首以记。曰:

  戆老新成‘池上堂’,因忆乐天《池上篇》。乐天先识勇退早,凛凛万世清风传。(注:“戆老”:韩琦晚号“安阳戆叟”)
  古人中求尚难拟,自顾愚者孰可肩?但举当时池上物,愧今之有殊未全。
  池东无廪贮馀粟,池西无亭挥五弦。中无高桥跨三岛,下压鳌背浮清涟。
  其间合奏散序者,童妓百指皆婵娟。平无三石展湘簟,静无双鹤翘丁仙。
  雅无吴郡青版舫,游泛安便牢且坚。吾今谋退亦易足,池南大屋藏群编。
  一车岂若万籍富,子孙得以精覃研。夹堂修竹抱幽翠,森森拥槛竿逾千。
  池中所出粗可爱,茨盘菱角红白莲。芍药多名来江都,牡丹绝艳移洛川。
  及时花发池左右,香苞烂染朝霞鲜。戆老于此兴不浅,间会宾属陈芳筵。
  妖妍姬侍目嘉卉,咿哑丝竹听流泉。宜城酿法亦云美,诗酒仅可追前贤。
  狂吟气健薄霄汉,豪饮体放忘貂蝉。酒酣陶陶睡席上,醉乡何有但浩然。
(注:“貂蝉”:三国美女,吕布妻)
  人生所适贵自适,斯适岂异白乐天?未能得谢已如此,得谢吾乐知谁先?”(注:“白乐天”:唐·诗人白居易字“乐天”)

  苏轼《醉白堂记》

  “池上堂”(后改称“醉白堂”)初建成,曾请苏轼写一篇记文,未果。熙宁八年(1075年)六月韩琦去世,其长子韩忠彦为达父之遗愿,复请苏轼作者作文。苏轼为作《醉白堂记》(《四库全书》、《全宋文·卷1967》均收录)。

   苏轼《醉白堂记》曰:

  “故魏国·忠献·韩琦封“魏国公”,谥“忠献”),作堂于私第之池上,名之曰‘醉白’。取乐天《池上》之诗,以为‘醉白堂’之歌。意若有羡于乐天而不及者。天下之士,闻而疑之,以为公既已无愧于(商·伊尹、西周·周公旦矣,而犹有羡于乐天,何哉?

  闻而笑曰:公岂独有羡于乐天而已乎?方且愿为寻常无闻之人,而不可得者。天之生是人也,将使任天下之重,则寒者求衣,饥者求食,凡不获者求得。苟有以与之,将不胜其求。是以终身处乎忧患之域,而行乎利害之涂,岂其所欲哉!

  忠献公既已相三帝(指仁宗英宗、神宗3帝),安天下矣,浩然将归老于家,而天下共挽而留之,莫释也;当是时,其有羡于乐天,无足怪者。然以乐天之平生而求之于公,较其所得之厚薄浅深,孰有孰无,则后世之论,有不可欺者矣。

  文致太平,武定乱略,谋安宗庙,而不自以为功。急贤才,轻爵禄,而士不知其恩。杀伐果敢,而六军安之。四夷八蛮想闻其风采,而天下以其身为安危。此公之所有,而乐天之所无也。乞身于强健之时,退居十有五年,日与其朋友赋诗饮酒,尽山水园池之乐。府有余帛,廪有余粟,而家有声伎之奉。此乐天之所有,而公之所无也。忠言嘉谟,效于当时,而文采表于后世。死生穷达,不易其操,而道德高于古人。此公与乐天之所同也。公既不以其所有自多,亦不以其所无自少,将推其同者而自托焉。方其寓形于一醉也,齐得丧,忘祸福,混贵贱,等贤愚,同乎万物,而与造物者游,非独自比于乐天而已。

  古之君子,其处己也厚,其取名也廉,是以实浮于名,而世诵其美不厌。以孔子之圣,而自比于老彭,自同于丘明,自以为不如颜渊。后之君子,实则不至,而皆有侈心焉。臧武仲自以为圣,白圭自以为司马长卿自以为相如扬雄自以为孟轲崔浩自以为子房,然世终莫之许也。由此观之,忠献公之贤于人也远矣。

  (注:
  ①老彭彭祖
  ②丘明:春秋·左丘明
  ③颜渊:春秋·鲁人,名孔子学生。
   ④白圭:战国时人。
   ⑤司马长卿:西汉·司马相如长卿。《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相如既学,慕蔺相如之为人,更名相如。” )
   ⑥扬雄,西汉人。孟轲,即孟子。《扬子法言·吾子》:“古者塞路,孟子辞而嗣之,廓如也。后之塞路者有也,窃自比孟子。”
   ⑦崔浩,字伯渊,南北朝·北魏人。子房,汉初张良子房。《北史·崔浩传》:“性敏达,长于谋计,自比张良,谓己稽古过之。”)

  昔公尝告其子忠彦,将求文于以为记而未果。既葬,忠彦以告,以为义不得辞也,乃泣而书之。”

  《忆江南·安阳好》词

  南宋·吴曾《能改斋漫录》载:韩琦后罢相,出镇安阳,复作《安阳好》词十章。”

  《忆江南·安阳好》之一曰:

  “安阳好,形势魏西州。曼衍山川环故国,升平歌吹沸高楼。和气镇飞浮。?
  笼画陌,乔木几春秋。花外轩窗排远岫,竹间门巷带长流。风物更清幽。”

  之二曰

  “安阳好,戟户使君宫。白昼锦衣清宴处,铁楹丹榭画图中。壁记旧三公。
  棠讼悄,池馆北园通。夏夜泉声来枕簟,春来花气透帘栊。行乐兴何穷。”

  熙宁八年六月卒于相州

  自熙宁七年(1074年)秋起,韩琦屡请求致仕,均未获准。

  熙宁八年(1075年)五月,韩琦换节永兴军,因病重,未任。六月廿四日,韩琦薨于相州,年68岁。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熈宁八年六月甲寅,定策元勋之臣、永兴军节度使、守司徒兼侍中、魏国公、判相州韩琦薨。”

  “公薨前夕,有大星殒于廏中,枥马皆鸣。

  享年六十八岁。”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熙宁)八年,复改永兴军节度、使行京兆尹,不从其所请,而公巳疾革矣。

  六月二十三日,大星堕于州园‘昼锦堂’侧,枥马皆跃,郡中惊,相语家人,不敢以告。公素明性理,虽笃,安卧不乱。以其月二十四日终于州治之正寝。”

  《宋史·列传71·韩琦》:

  “八年,换节永兴军,再任,未拜而薨,年六十八。

  前一夕,大星陨于治所,枥马皆惊。”

  《宋史·卷15·本纪第15》:(熙宁八年)六月……戊午(廿八日),太师魏国公·韩琦薨。”

  葬安阳皇甫屯

  神宗发兵为韩琦筑墓,亲撰墓碑,文首称韩琦“两朝顾命,定策元勋”韩琦葬今河南安阳市殷都区皇甫屯村西家族墓地。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其年十一月庚申,发两河卒以一品卤簿葬公相州安阳县农安村之原。”

  韩琦墓形体巨大,由墓道、砖封门、挡土墙、门楼、甬道、墓室、地宫等组成。

  现代发掘时见:

  墓顶有3条木梁。

  甬道侧壁与墓道壁颜色不一,显示该墓建成后至少开启过1次。

  石门已被推倒残为几截。

  墓室平面呈圆形,正中有一石砌地宫,分为南北两室,有四石柱,总深9米。

  身后

   韩琦讣迅至京,神宗辍朝3日,在禁苑为韩琦恸哭举哀,诏赠尚书令,赐谥忠献,配享英宗庙庭,又即日赐其家银3千两、绢3千匹。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讣来京师,朕尽然追恸若不胜,诏辍视朝三日,赠尚书令,配享英宗庙庭。

  七月癸酉成服于苑中,哭之恸,又勑入内都知利州观察使张茂则往护丧事,于是其孤忠彦上公勋德之状于有司,已而集议尚书省,皆以谓谥公‘忠献’无以易。

  朕念既葬而墓隧之碑未立,尝考《大雅》‘蒸民’之诗,虽美宣王之德,而实大山甫之功,肇其所生,兴其所施,及乎进止,威仪衣服车马之盛,莫不与民咏歌之,以慰山甫之心,可谓至矣。

  盖臣之致功者,大则君之享福也,隆然则可无述。今观公之大节,所以始,所以终,宜有金石刻之,以著信于后世,而锡训于子孙,非朕其谁为之?”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礼官李清臣

  清臣少亲魏国·公,颇闻其终始大略行事如前。

  公之讣至也,天子即日下诏,以公配享英宗庙庭,又命清臣持中牟器币驰驿祭,及使者赙金帛、贵臣往还护事,相错道中,道路皆叹息感恸。

  祭事毕,清臣又以私礼哭其堂,入吊其孤,则北方父老亦有远千里来哭庭下者。
及还朝,士大夫相问讯,亦莫不嗟惨见于色。

  暨趋太常,太常僚吏皆曰:‘七月日癸酉,上为公素服哭苑中,举音过常数,左右皆助恻惨,恩章追悼如此。’

  清臣又尝窃读其家所被诰乃真赠尚书令,不为兼官,以赠于人臣,贵莫比此,独自公始,虽太宗褒赠赵韩王·亦不能过也。退而思曰:‘上仁圣,顾念耆老,恩礼至矣,然非公其孰宜之?’”

  《宋史·列传71·韩琦》:

  “帝发哀苑中,哭之恸。辍朝三日,赐银三千两,绢三千匹,发两河卒为治冢,篆其碑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赠尚书令,谥曰‘忠献’,配享英宗庙庭。常令其子若孙一人官于相,以护丘墓。

  故事,三省长官,惟尚书令为尤重,赠者必兼他官。至,乃单赠。后又诏,虽当追策,不复更加师保,盖贵之也。”

  宋徽宗时,“追论定策勋”,加赠魏郡王

  宝庆二年(1226年),宋理宗图画24功臣神像于“昭勋阁”韩琦位列其中。

  眷属

  韩琦有6子:长忠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封“仪国公”;妻出自宰相吕夷简家族。次端彦(亦作“正彦”),妻为宰相王曾的孙女。三良彦,早卒。四纯彦,进士,妻为知枢密院事孙固之女。五粹彦,恩荫出身,妻为资政殿学士陈荐之女。六喜彦(或作“嘉彦”),宋神宗第三女齐国公主的夫婿,拜驸马都尉。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男六人:忠彦,太常丞,直龙图阁。端彦,右赞善大夫。纯彦粹彦嘉彦,皆大理评事,其一人早卒。

  孙男六人。”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夫人崔氏,工部侍郎立之女,先公而亡,累封‘魏国夫人’。

  六男:长忠彦,秘书丞、秘阁校理;次端彦,大理寺丞;次良彦,秘书省校书郎,早卒;次纯彦粹彦,并大理评事;次喜彦,幼未仕。

  女子五人:长适大理寺丞王景修,三人不育,次在室。

  孙六人:曰,大理评事;曰,太常寺太祝;曰,曰,曰,曰,并幼。”

  《宋史·列传71·韩琦》:

  “子五人:忠彦端彦纯彦粹彦嘉彦

  端彦,右赞善大夫。

  纯彦,官至徽猷阁直学士。

  粹彦,为吏部侍郎,终龙图阁学士。

  嘉彦,尚神宗齐国公主,拜驸马都尉,终瀛海军承宣使。”

著述

  著述颇多

  韩琦著述颇多,但多有散佚。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天姿简俭,于图画博奕凡声伎之娱无所嗜,独喜观书史,昼夜不倦,记览博洽,所为文章明白简重有气,如仁宗英宗哀册文、诸应制及辩论碑志,天下传爱之。余暇学翰墨,得颜鲁公楷法。家聚书万余卷,悉经签题点勘,列屋贮之,目曰‘万籍堂’。

  所著《安阳籍类》五十卷、《二府忠议》五卷、《谏垣存稿》三卷、《陜西奏议》二十卷、《手编家传集》六十卷,藏于家,余未及纪次残稿尚多。”

  还有《河北奏议》30卷、《杂奏议》30卷等。

   韩琦还工于书法,尤善正书。明·陶宗仪《书史会要》称其书“师颜鲁公颜真卿而颇露芒角”。传世墨迹有楷书书札卷《信宿帖》、《旬日帖》等。

  《安阳集》

  韩琦卒后,后人将其诗文遗作编为《安阳集》,又名《韩魏公集》,但并非韩琦著作的全部。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述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152·集部5·安阳集》:

  “《安阳集》五十卷(内府藏本),宋·韩琦撰。事迹具《宋史》本传。
其集晁公武《读书志》、陈振孙《书录解题》、《宋史·艺文志》俱作五十卷。此本目次相符,盖即原本。

  历相三朝,功在社稷,生平不以文章名世。而词气典重,敷陈剀切,有垂绅正笏之风。

  吕祖谦编《文鉴》,录其文十首。其中如《论减省冗费》、《论西夏请和》、《论时事》、《论青苗》诸篇,皆正论凛然,足觇其大节。

  诗句多不事彫镂,自然高雅。‘黄花晚节’一联,久为世所传诵。而其他随时抒兴,亦多寄托遥深。江少虞《事实类苑》称:‘作《喜雪》一联云:「危石盖深盐虎陷,老枝擎重玉龙寒。」人谓其身在外而自任以天下之重。’固未免涉于附会,非本旨。至于司马光《诗话》称:‘罢相守北京,新进多凌侮之,为诗云:「风定晓枝蝴蜨闹,雨匀春圃桔槔闲。」时人推其微婉。’强至韩忠献遗事》称:‘在相台,作《喜雨》诗断句云:「须臾慰满三农望,却敛神功寂似无。」人谓此真做出相业。’则实能得其寓意。盖蕴蓄既深,故直抒胸臆,自然得风雅之遗,固不徒以风云月露为工矣。

  《名臣言行录》载:‘司马光辞枢副时,有书与文彦博。’《东莱诗话》载:‘是时亦有二书与。’吴师道《礼部诗话》载:‘手书《早夏》三诗,备萧散闲適之趣。’皆《安阳集》所无。

  陆游《渭南集》有《韩忠献帖跋》,称‘西夏犯边,当御戎重任,后入辅帷幄,陈谟画策,驾驭人才,观此帖可见。’今集中亦未载入。盖编次犹有所脱遗也。

  此集之后,旧附家传十卷,别录、遗事各一卷。检验《通考》三书,本各自为目,乃后人汇而附之。今仍釐原帙,别著录于史部,从其类焉。”

  历史版本

  《安阳集》在宋代曾多次刊行,但今皆不存。

  目前能见到最早的本子为明·正德九年(1514年)张士隆刻本《安阳集》50卷,后附《家传》10卷、《别录》3卷、《遗事》1卷。

  张士隆刻本影响很大,明·万历(1573—1620年)张应登“书锦堂”刻本、清·康熙(1662—1722年)徐树敏“晚香书屋”刻本、乾隆(1736—1795年)黄邦宁刻本、“文津阁”《四库全书》本,均属于张士隆刻本系列。

  张士隆刻本明代氏校正本,是与刻本同时代的刻本,在时间上可能要早于刻本,后来为“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作为底本收入。

  在《安阳集》的版刻流传史上,曾先后出现过《安阳集》50卷、附《家传》10卷、《别录》3卷、《遗事》1卷本,以及《安阳集》50卷本、《韩魏公集》38卷本、《韩魏公集》20卷本4个系统刻本.
氏校正本《安阳集》50卷本质量为最善。

  2000年《安阳集编年笺注》

  作为全国高等院校古籍整理研究资助项目,由李之亮徐正英笺注,?2000年巴蜀书社出版出版《安阳集编年笺注》(上、下册)。

  本书正文共分50卷:卷1~20“诗”,有古风54首、律诗637首;卷21“记”;卷22“序”;卷23“杂文”;卷24~32“表状”; 卷33~36“奏状(札子附)”;卷37~38“书启”;卷39“书状”; 卷40“制词”; 卷41“册文”; 卷42~44“祭文”;卷45“挽辞”;卷46~50“墓志”

  另有附录7章: 附录1:韩琦诗文补编”,共9卷。附录2:“传记行状”。 附录3:韩魏公家传”。 附录4:韩魏公别录”。 附录5:韩魏公遗事”。附录6:韩忠献公年谱”。 附录7:“书忠献王章表后”

  “万籍堂”藏书楼

  韩琦在安阳故里筑“万籍堂”藏书楼,聚书1万余卷,皆经其精心挑选和点校,排列整齐地收藏在各个屋子里,在当时河朔士大夫家中,号称藏书的丰富无一能比。与欧阳修“六一堂”司马光“读书堂”,均为大臣中藏书最多者之一,是当时藏书界的佼佼者。

  韩琦的读书和藏书传统,也被其子孙所继承,其子韩忠彦韩琦藏书的基础上,又增加了7000余卷书籍,进一步扩大藏书的规模。

评价

  宋神宗

  宋神宗·赵顼有曰:韩琦敢当事,贤于富弼,但木强耳。”

  北宋·神宗《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公天资忠孝,嶷然如山立;至论大事,决大疑,而辞气雍容,不见其有忧喜之容也。方天下以为忧,公独能蹈危机、进沈断,上以尊强宗庙社稷,下以慰安元元之心,功髙而不矜,位大而不骄,禄富而不侈,自宋兴以来功臣未能远过也。

  公为宰相十年,盖进人多矣,然未尝以官职私所亲,例得恩泽,先推与其旁支,逮朝廷录遗其子犹有未命者。”

  “维公奉诏立皇子为皇太子,被顾命立英宗为皇帝,立朕以承祖宗之绪,可谓定策元勋之臣矣。或以公安社稷方周勃,政事比姚崇,其言不几乎。朕既述公以文,遂篆其首曰‘两朝顾命,定策元勲之碑’。夫岂特慰公之知,亦将为天下臣子之劝。

  铭曰:

  ‘岳祇嶫峨,黙降灵气;匪申匪甫,而相予治。
  赤精传图,继生仁宗;谁适作相,有来魏公
  烈文魏公,匪卜于枚;天实赉予,魏公有来。
  公治万事,靡猷不经;进退赏罚,惟时权衡。
  晦明风雨,罔拂厥序;男女洁诚,以田以缕。
  万物琷琷,四夷舞歌;虽本帝力,公陈亦多。
  皇有大器,谁嗣谁尸;公陈与予,天命不迷。
  功成辞隆,视天盈亏;旗常之载,勤劳终初。
  乘马路车,衮衣赤舄;其谁公如,将相出入。
  公行不归,公死是悼;尚想公仪,泪落苑草。
  永怀英宗,公则配食;我徂于宫,孝思罔极。
  洁粢硕牲,钟鼓管弦;从公享之,何千万年。’”

  北宋·欧阳修

  欧阳修曰:

  “盖杜衍为人清慎而谨守规矩,仲淹范仲淹则恢廓自信而不疑,则纯正而质直,富弼则明敏而果锐。四人为性,既各不同,虽皆归于尽忠,而其所见各异,故于议事,多不相从……

  此四人者,可谓天下至公之贤也。平日闲居,则相称美之不暇;为国议事,则公言廷诤而不私。以此而言,臣见衍等真得汉史所谓忠臣有不和之节,而小人谗为朋党,可谓诬矣。”

   欧阳修还称韩琦“临大事,决大议,垂绅正笏,不动声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评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

  “公器量过人,性浑厚,不为田畛峭壁巉堑,功盖天下,位冠人臣,不见其喜,任莫大之,责蹈不测之祸,身危于累卵,不见其忧,怡然未尝为事物迁动。

  平生无伪饰,其语言,其行事,进立于朝与士大夫语,退息于室与家人言,一出于诚。人或从公数十年,记公言行相与,反复考究,表里皆合,无一不相应。其所措置,规模宏大,髙远外视如甚略已,而详观之中,则细故微物莫不各有区处,故有志必成。
当其为学士帅边,年未三十,天下已称为‘韩公’而不名;及典枢密,名益重。山东大儒石介尝为《庆历圣徳诗》,谓‘可属大事,重厚如’,世不以其言为过。后屡当大事、系安危,而有言于上,无不信者,由公素望信于人主,著于天下也。

  平居与人接,礼下之问劳慰,存气语和,易容人过失,不以为已忤,小大无所较计。及朝廷事,则守其所当争,极于义理而后止,毅然不夺。

  喜用有名之士,或不识其面,既用之,其人亦不自知所进荐也。不私所亲以官,而怨家仇人其才果可用,必用之。守扬州日,转运使李参沮州事,在陜西尝救有罪将李纬寛之,而师中不知,犹讼于朝。孙沔为御史,以西事诋公甚力,及为宰相,悉置不报。显进之三人者,皆愧悔,深自恨。

  重恩义,好乐士大夫,奬与后进,赒人之急,视用财物如瓦砾糠粺,不以慁其意。既立,则捐巳服用玩好,或脱取家人簪珥与之。士归趋之无远近,公不厌,踈戚及交旧之孙子寒寠无所托以为生者,常十数家。

  少善尹师鲁师鲁亡,割俸俾其家,为直其冤于朝,仍奏录其子。

  【按:尹洙,字师鲁,北宋·河南洛阳人。天圣二年(1024年)进士,累官至太子中允。坐范仲淹指责宰相吕夷简事,贬外。值陕西用兵,大将葛怀敏奏为经略判官,深得经略使韩琦认可。好水川之战后,徙通判濠州、秦州,迁知泾州,累迁右司谏、知渭州兼泾原路经略部署。坐修水洛城与边臣异议,徙知晋州、潞州,后累迁起居舍人、直龙图阁学士。为其部吏诬讼“以公使钱贷部将”,出贬崇信军节度副使,再贬监均州酒税。庆历六年(1046年),尹洙病重,时范仲淹任邓州,奏请尹洙来邓州养病。在邓州,请范仲淹韩琦欧阳修各作文字以告慰自己。临终,尹洙将渭州的2个儿子托孤范仲淹。庆历七年(1047年)卒,年46。欧阳修撰《墓志铭》,韩琦撰墓表;欧阳修还为其文集写序。】

  合宗族百口衣食均等无所异,嫁孤女十余人,养育诸侄比于已子,所得恩例先及旁族。逮其终,子有褐衣未命者,追孝祖考,恨不及养,奉茔域甚厚,自五世祖冢皆访得之,买田其旁,植梧槚,召人守视之。

  贵显五十年,身为将相,累更大赐予;及其殁也,卒无羡钱,室无奇玩,赖天子赐金帛、官出塟资,丧事得以无乏。

  姿貌英特,美须髯,骨骼清耸,眉目森秀,图绘传天下,人以谓如髙山大岳,望之气象雄杰,而包蓄细微,普施雷雨,藏匿宝怪,盖自然也。每朝服冠盖而出,民老幼倚舂弛担,輙夹路观,伫立咨嗟。

  平时家居,虽祁寒盛暑倦剧,对僮使亦摄衣危坐无怠容;遇事,遽卒而意不乱,冗剧而才有余。万兵侍帐,百吏遶前,处之安静,裕如也。已而剖决皆就条理,勤于吏职,簿书、文檄、检察、研核莫不躬亲。左右或曰:‘公位重,年耆艾,功名如此,朝廷赐守乡郡以养安,幸无亲小事。’公曰:‘已惮劳烦吏民,当有受弊者,且俸禄日万钱不事事,吾何安哉!’

  公尤知命。毎诫其子曰:‘穷达祸福固有定分,枉道以求之徒丧所志,慎守勿为也。余以孤忠自信,未尝有因缘凭借,而每遭人主为知已。今忝三公,所恃者公道与神明而已矣,焉可诬哉!’其自守如此。

  所亲重范文正公范仲淹谥“文正”)、今富郑公富弼封“郑国公”)最笃。及论事于上前,系国家利害,各正色辨折,不相借假,退不失其欢。

  公既解相印,今仆射丞相王安石素负天下重名,少许可尝遗公书,谓过周勃霍光姚崇宋璟。又曰:‘为古人所未尝,任大臣所不敢。’天下以为名言。

  欧阳文忠欧阳修谥“文忠”)亦曰:‘进退之际,从容有余,徳业两全,谤谗自止,过周公远矣。’

  当时所降制书,亦多以裴度拟公焉。

  北宋·李清臣韩忠献行状》又曰

  “礼官李清臣曰……

  公尝为宰相十年,仁宗待遇冠群臣,委之以政,而天下不见其有所专也;天下莫不遂其生鼔舞歌颂一德,而不知其功出宰相也。及履艰危、定策奉诏之臣,立皇子、皇太子者各一;受遗诏立天子者再;尊宗庙,强社稷,功及生人,而进退从容,不见有颜色之异也。

  当其可忧,人莫不忧,朝廷以公为安危,人情视公为去就,公于是时一却足,大事倾动矣。公屹然山立,决大疑,解大忧,至天下卒无事。

  今天子纂绍皇统,以文武仁孝惠养天下,日问安进膳两宫,康乐虽祖宗贶施、天地降福,圣徳集于上躬,然考其功绪基源,则定策之臣功为大,故曰恩礼于公为宜。”

  北宋·苏轼《祭魏国·令公文》评

  从杭州通判刚到密州任知府的苏轼,得知韩琦去世的消息,作《祭魏国·令公文》,缅怀恩师“施及不肖,待以国士”的师生情谊,并评韩琦曰:

  “妙龄秀发,秉笔入侍。
  公于是时,仲舒贾谊。方将登庸,盗起西夏。
  四方骚然,帝用不赦。授公鈇钺,往督西旅。
  公于是时,方叔召虎。入赞兵政,出殿大邦。
  恩威并行,春雨秋霜。兵练民安,四夷屈降。
  公于是时,临淮、汾阳。帝在明堂,欲行王政。
  群后奏功,罔底于成。召自北方,付之枢衡。
  公于是时,。二帝山陵,天下悸恼。
  呼吸之间,有雷有风。有存有亡,有兵有戎。

  公于是时,伊尹周公。功成而退,三镇偃息。”

  “堂堂魏公,河岳之神。四十余年,其德日新。
  
钟鼎有尽,竹帛莫陈。惟其大节,蔽以一言。
  忠以事君,允也上臣……
  公惟人杰,而不自贤。堂名阅古,以古律身。”

  北宋·司马光

   司马光有曰:实有忠于国家之心,但好遂非,此其短也。”

  北宋·文彦博

  文彦博有曰:“自至和(1054—1056年)以来,中外之臣献言甚众,臣等虽尝有请,弗果行。其后韩琦等讫就大事,盖功也。”

  韩魏公集·序》评

  韩魏公集·序》称:“公历事三朝,辅策二朝,功存社稷,天下后世,儿童走卒,感慕其名。”

  北宋·王岩叟韩魏公别录》评

  北宋·王岩叟韩魏公别录》

  称韩琦有曰:“知其为小人,便以小人处之,更不须较也。”

  评韩琦“小人”曰:

  “一当以诚。但知其为小人,则浅与之接耳。凡人至于小人欺己处,不觉则已,觉必露其明以破之。公独不然,明足以照小人之欺,然每受之而不形也。”

  “凡人语及其所不平,则气必动,色必变,辞必厉。惟公不然,更说到小人忘恩背义、欲倾己处,辞气和平,如说寻常事也。”

  【按:王岩叟(1043—1093年),字彦霖,北宋·大名清平人(今山东省临清市)。18岁三元及第。初历栾城主簿、泾州推官。熙宁(1068—1077年)间韩琦留守北京(今开封),时岩叟闲居北门,韩琦荐辟国子监,又辟幕府,复随之居相州3年,至韩琦卒葬乃去。后累至定州知府。哲宗即位后,历监察御史、左司谏兼权给事中、侍御史、起居舍人。继任中书省中书舍人,元祐六年(1091年)任枢密院直学士签书院事,官至枢密都承旨兼任开封府知府。年51岁卒。】​

  南宋·王十朋

  南宋·王十朋《御试策试》有曰:“我太祖太宗,肇造我宋之家法者也;真宗仁宗至于列圣,守我宋之家法者也;先正大臣,若范质赵普之徒,相与造我宋之家法者也。在真宗时,有若李沆王旦寇准。在仁宗时,有若王曾李迪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之徒,相与守我宋之家法者也。”

  《观国朝故事》又曰:“昔在康定(1040—1041年)初,元昊叛西陲。朝廷起韩琦范仲淹,节制阃外师。二公人中龙,才略超等夷。”

  (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王十朋》)

  南宋·叶适水心集》评

  南宋·叶适《水心集》有曰:

  “故李沆王旦真宗时谨守资格,王曾吕夷简富弼韩琦仁宗英宗时谨守资格……以谨守资格为贤,名重当世……而李沆十数人者,以守资格得名,而其时亦以治称。”

  “守资格以用人,无若李沆王旦王曾吕夷简富弼韩琦司马光吕公著之为相,然考其功效,验其人才,本朝以资格为用人之利也决矣。”

  (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叶适》)

  南宋·王明清《挥尘录》评

   南宋·王明清《挥尘录》有曰“本朝曹武惠曹彬谥“武惠”)配享太祖武穆曹玮谥“武穆”)配享仁宗韩忠献韩琦谥“忠献”)配享英宗文定韩忠彦谥“文定”)配享徽宗。父子配享,自昔所无也。”

  南宋·罗大经《鹤林玉露》评

  南宋·罗大经《鹤林玉露》有曰:公当国时,最被司马温公激恼,然公包容听受,无几微见于颜面。常朝一不押班,王陶至便指为跋扈,而公亦无愠色。盖己为侍从、台谏,则能攻宰相之失;己为宰相,则能受侍从、台谏之攻。此正无意无我、人己一视之道,实贤人君子之盛德,亦国家之美事也。”

  南宋·吕中《宋大事记讲义》评

  南宋·吕中《宋大事记讲义》:

  “当国家危疑之日,大臣以能任事者,一曰德望,二曰才智。有才智而无德望以镇之,则未足以服天下之心;有德望而无才智以充之,则未足以办天下之事。故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君子人也。’

  韩魏公不动声色,垂绅搢笏而措天下于太山之安者,盖自庆历、嘉祐之时,可属大事,重厚如勃,其德望服人心久矣。”

  (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吕中》)

  《宋史》本传评

  《宋史·列传71·韩琦》:

  蚤有盛名,识量英伟,临事喜愠不见于色,论者以重厚比周勃,政事比姚崇

  其为学士临边,年甫三十,天下已称为公。

  嘉佑(1056—1063年)、治平(1064—1067年)间,再决大策,以安社稷。当是时,朝廷多故,处危疑之际,知无不为。或谏曰:‘公所为诚善,万一蹉跌,岂惟身不自保,恐家无处所。’叹曰:‘是何言也。今臣尽力事君,死生以之。至于成败,天也,岂可豫忧其不济,遂辍不为哉。’闻者愧服。

  在魏都久,辽使每过,移牒必书名,曰:‘以公在此故也。’忠彦使辽,辽主问知其貌类父,即命工图之,其见重于外国也如此。

  天资朴忠,折节下士,无贱贵,礼之如一。尤以奖拔人才为急,傥公论所与,虽意所不悦,亦收用之,故得人为多。选饬群司,皆使奉法循理。其所建请,第顾义所在,无适莫心。

  在相位时,王安石有盛名,或以为可用,独不然之。

  及守相(相州),陛辞,神宗曰:‘卿去,谁可属国者,王安石何如?’曰:‘安石为翰林学士则有余,处辅弼之地则不可。’上不答。

  其镇大名也,魏人为立生祠。相人爱之如父母,有斗讼,传相劝止,曰:‘勿挠吾侍中也。’与富弼齐名,号称贤相,人谓之“’云。

  徽宗追论定策勋,赠‘魏郡王’。”

  “论曰:相三朝,立二帝,厥功大矣。当治平危疑之际,两宫几成嫌隙,处之裕如,卒安社稷,人服其量。欧阳修称其‘临大事,决大议,垂绅正笏,不动声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岂不信哉!忠彦世济其美,继登相位,宜矣。”

  元·袁桷刘敏叔画八君子图赞》评

  元·袁桷刘敏叔画八君子图赞》有曰:

  “堂堂魏王,龙章凤质。天实生之,以佐王室。
  射策玉墀,庆云耀日。中外践更,执德惟一。
  西陲绎骚,将弛卒骄。往绥尔戎,薄陈武韬。
  濯以清泉,释其煎熬。入秉国钓,众味毕调。
  不慑不渝,迄康皇图。取日虞渊,登子天衢。
  朝野罔知,繄王明谟。危疑之际,以身调娱。
  两宫熙熙,万姓于于。桓圭赤舄,清庙配食。
  于铄厥勋,千古罔极。”

  元·贡师泰《经训堂记》评

  元·贡师泰《经训堂记》有曰:氏自魏国·忠献王以经学致位将相,功业日盛。”

  明·李东阳《定州韩魏公祠堂记》评

  明·李东阳《定州韩魏公祠堂记》有曰:魏公治州镇,德教旁洽,政令毕举。及佐天子,安社稷,危疑嫌隙,交集乎其前。担负调干,不动声气而天下定。”

  明·归有光

  明·归有光《士立朝以正直忠厚为本》有曰:“君德赖以培养,生民赖以滋息,社稷赖以镇定,此忠厚之臣也。其在于古,若偿金、脱骖、翻羹、唾面之类,皆可以言忠厚也。其大者,则如曹参周勃丙吉狄仁杰郭子仪裴度吕端王旦韩琦之徒是也。”

  《河南策问对二道》有曰:

  韩琦富弼二公,与范希文范仲淹字“希文”)欧阳永叔欧阳修字“永叔”)一时并用,世谓之

  魏公韩琦嘉佑、治平间,再决大策、以安社稷。当朝廷多故,处危疑之际,知无不为,而与同心辅政,百官奉法循理,朝廷称治……

  史臣称魏公相三朝,立二帝,垂绅正笏,不动声气,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矣……

  由此言之,二公之功名,盖相当矣。呜呼!士之幸而遭际太平,福德俱全者,则二公是也。”

  明·王世贞《弇州四部稿》评

  明·王世贞《弇州四部稿》有曰“问宋臣,曰:李文靖李沆谥“文靖”)之远、王沂公王曾封“沂国公”)之公、韩魏公韩琦封“魏国公”)之重、范文正范仲淹谥“文正”)之廓、司马文正司马光谥“文正”)之笃,庶几尔。”

  明·谢肇淛《五杂俎》评

  明·谢肇淛《五杂俎》有曰:

  “宋之人物,若王沂公王曾封“沂国公”)李文正李昉谥“文正”)司马温公司马光卒后追封为“温国公”)之相业,寇莱公寇准封“莱国公”)赵忠定赵汝愚谥“忠定”)之应变,韩魏公韩琦封“魏国公”)之德量,李纲宗泽之拨乱,狄青曹玮岳飞韩世忠之将略,程明道程颢世称“明道先生”)朱晦庵朱熹号“晦庵”)之真儒,欧阳永叔欧阳修字“永叔”)苏子瞻苏轼字“子瞻”)之文章,洪忠宣洪皓谥“忠宣”)文信国文天祥封“信国公”)之忠义,皆灼无可议,而且有用于时者,其它瑕瑜不掩,盖难言之矣。”

  明·陈子龙《兵家言·序》评

  陈子龙《兵家言·序》有曰:“自汉以后,文武渐分,然犹有虞诩诸葛亮、周瑜陆逊司马懿羊祜杜预温峤谢玄韦睿崔浩李靖裴行俭、郭元振裴度李德裕韩琦李纲虞允文之徒奋策儒素建功阃外,为时宗臣。彼岂必有抟虎之力,射雕之技哉?不过深明古今之事,能决机宜之便耳。”

  明末清初·王夫之《宋论》评

  明·王夫之《宋论》有曰:

  韩公内无可援引之后妃,下无可居闲之宦寺,则即有奸邪,亦不能挟以为名而相忮害。为仁由己,岂袭义者之所可与于斯乎?”

  公之才,磊落而英多,任人之所不能任,为人之所不敢为,故秉正以临险阻危疑之地,恢乎其无所疑,确乎其不可拔也。而于纤悉之条理,无曲体求详之密用。是故其立朝之节,直以自任,而无所让。至于人官物曲之利病,吉凶变动之机宜,则有疏焉者矣。乃以其长用之于短,其经理陕西也,亟谋会师进讨,而不知固守以待时;多刺陕西义勇,而不恤无实而有害;皆用其长而诎焉者也。若法度、典礼、铨除、田赋,皆其所短者。而唯其短也,是以无所兴革,而不启更张之扰。”

  “三代以还,能此者,唯韩魏公而已。”

  清·朱轼《史传三编》评

  清·朱轼《史传三编》有曰:

  “宋自李迪既贬、王曾没后,在位者率多因循固宠,罔顾国家之虑。及至元昊发难,契丹败盟。大敌在外,而草窃潜兴。师徒不振,而征敛日繁。当是之时,宋事几殆,非韩琦范仲淹富弼共起而安定之,虽吕夷简之智,亦安所施哉?

  迨嘉祐、治平之间,遭遇二帝,独相者七八年。兴贤举能,修政立事。教养之风,法三代之遗意。向使继其后者,绍休遗绪,升平可致……躬定大策,遭时之难。志不舍命,卒能调和两宫,安宁社稷,自古未尝有也。始于筦库,终于罢相,历郡事无巨细,动为世法,故详录焉。”

  清·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

  清·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有曰:历相三朝,功在社稷,生平不以文章名世。”

  现代综评

  在韩琦为相的10年中,既没有其前庆历新政那样急风暴雨改新,又没有其后王安石变法那样轰轰烈烈的变革。在宋英宗想有所振作改新的氛围下,韩琦的思想显得有些保守,未实行大的改革举措,也未能彻底扭转北宋的境况,他守成多于创业。

  但这与北宋当时的具体环境有关,稳定政局韩琦面临的主要问题。在韩琦的主持下,北宋社会稳定,经济发展,这为后来王安石变法创造了良好的社会基础。

祠祀

  配享

  北宋,韩琦卒后,配享英宗庙庭。

  清·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韩琦与历代功臣40人从祀历代帝王庙。

  清·咸丰(1851-1861年)初,韩琦配享北京“孔庙”

  安阳“韩魏公祠”

  韩魏公祠,又名韩王庙”、“韩忠献公庙”、“魏公祠”,位于安阳(古称相州,今河南安阳市)老城内东南营街东段北侧(今文峰区文化路)。

  “韩王庙”现有大门、仪门、大殿、前后厢房4座。在东、西配房内设有韩琦生平展、石刻展。

  2013年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沿革

  北宋·熙宁元年(1068年)七月,诏韩琦复知相州;就任未满3个月,徙判大名府(今河北大名)。

  韩琦去后,熙宁(1068年)间相州人于其故居“昼锦堂”旧址上为立生祠。(参见上文“知相州·建“昼锦堂”)

  金·贞佑(1213—1217年,即南宋·嘉定六~十年)间,韩琦生祠毁于兵火。

  元·大德二年(1298年),相州人于生祠原址重建立像,改称韩魏公祠”

  明、清两代均曾修葺。

  大门

  “韩魏公祠”大门面阔3间,中间1间出入,两侧开窗。

  门楣上悬韩魏公祠”匾额。门联:“亦将亦相,不羞世圃秋容淡;又文又武,且翰黄花晚节香。”

  庭院

  进了大门,是一个不大的庭院,院中立有2块石碑,碑文已经剥蚀不清,大概是明、清时期重修“韩魏公祠”时立的记事碑。

  大殿

  进了二门是大殿,系清·康熙三年(1664年)推官毛际可主持重修。

  大殿前带月台。

  大殿为单檐悬山顶绿琉璃瓦覆盖,琉璃瓦沿边和中心点缀;面宽3间,长10.8米,深9.6米,高7米,山墙厚0.5米,有4根上角石柱,柱高3.15米,额有花卉彩绘。大殿仍保持元代大梁顺弯就势的梁架结构,草栿造,斗拱为双下昂五彩斗拱。

  殿内塑有韩王韩琦)像和童男童女两侍人像。

  殿上挂有光绪帝所题“适时济物”慈禧太后所题“器博道闳”,系“庚子事变”(光绪廿六年,1900年)后,光绪廿七年(1901年)两宫由西安回銮,路过安阳时题写。

  东、西厢房各3间,长8米,深4米,高5米。

  碑亭

  祠内有“碑亭”

  “碑亭”内立有《昼锦堂记》、《荣事堂记》、《醉白堂记》、《重修宋·忠献王昼锦堂记碑亭记》4块古碑。为保护古碑,管理部门在“碑亭”四周建有砖墙,将4块石碑全部封闭在里面。

  其最著名者为《昼锦堂记》碑。原碑刻于北宋·治平二年(1065年)由相州知州赵良规所镌立,高2.73米,宽1.21米,厚0.27米。碑文为楷书,18行,每行39字,由北宋·大文学家、尚书吏部侍郎、参知政事欧阳修撰文,端明殿大学士、尚书礼部侍郎、大书法家蔡襄书丹,尚书刑部郎中、知制诰邵必则篆额,世称“三绝碑”

  元代重镌立,并在碑阴刻有北宋·大政治家、文学家司马光撰文的“北京韩魏公祠堂记”,因亦称之为“四绝碑”。(参见下文“祠祀·大名府“韩魏公祠”·元丰七年司马光撰《韩魏公祠记》”)

  大名府“韩魏公祠”

  魏县人为立生祠于“熙宁禅院”

  北宋·熙宁元年(1068年)年底,韩琦自相州徙判大名府、充河北安抚使,兼北京留守。熙宁六年(1073年)还判相州(今河南安阳)。

   韩琦既去,大名府魏县人为韩琦立生祠于“熙宁禅院”。(魏县,北宋属河北东路大名府。今属河邯郸市,东与大名县相连,南临安阳县。)

  北宋·王岩叟韩魏公别录》载:“魏人立生祠于‘熙宁佛寺’,仪形宛然。每公诞辰,士女焚香于堂,小民献技于庭者,终日不绝。”熙宁八年(1075年)韩琦在故里相州离世,“魏人之来赴者甚多,而就哭于祠下者尤众。”

  元丰七年司马光撰《韩魏公祠记》

  韩琦离世9年后的元丰七年(1084年),66岁的司马光在洛阳修完《资治通鉴》,大名百姓特意赶到西京,请司马光作《韩魏公祠记》,镌碑立在韩魏公祠”中。

  司马光韩魏公祠记》在自谦之后,曰:“顾魏人之美意不可抑,又欲以其所未知者谂之,故不敢辞。”

  司马光韩魏公祠记》韩琦评价曰:

  “爱民如爱子,治民如治家,去其疾忘己之疾,悯其劳忘己之劳,未几,居者以安,流者以还,饥者以充,乏者以足,群心以和,岁则屡丰。”

  “公之德及一方、功施一时者,魏人固知之矣。至于德及海内功施后世者,亦尝知之乎?……

   呜呼!公与狄梁公皆有惠政于魏,故魏人祠之,然其为远近所尊慕年时,虽远而不毁,非有大功于社稷、为神祇所相佑能如是乎。况梁公之功显天下,皆知之;魏公之功隐天下,或未尽知也。然则魏公不又贤乎?宜其与梁公之祠并立于魏,享祀无穷。”

  今大名魏县的韩魏公祠”司马光韩魏公祠记》碑早已无存。而到元代,司马光韩魏公祠记》转刻在安阳韩魏公祠”《昼锦堂记》碑之阴,立于“碑亭”中。(参见上文“祠祀·安阳“韩魏公祠”·碑亭”)

  明代,大名人民又把韩琦奉入“五贤祠”,与唐·狄仁杰,宋·寇准文彦博欧阳修一同祭祀。

  定州“韩魏公祠”

  北宋·元丰三年(1080年),定州军州事韩绛“文庙”西为韩琦立庙塑像,是为韩魏公祠”。(位今河北保定定州市)

  元·刘因在定州韩魏公祠”前,以《韩魏公祠》为题,写诗吟诵:

  “定州古北门,作镇多英奇。如何郡学傍,独有韩公碑。
  乾坤极厚大,运物物不知。堂堂宋三朝,斡旋公似之。
  惟公玄默间,泰山已四维。天宇公之祠,元气非公谁?
  郡人一何愚,而于公欲私。大者且勿论,绪馀犹世师。
  千年阅古堂,谁歌郑国诗?徘徊老柏前,目送秋鹤飞。
  悠悠五色云,怅望今何归。”

  明·李东阳《定州韩魏公祠堂记》,曰:

  “定州之有‘韩魏公祠’,旧矣。盖公帅于庆历(1041—1048年),卒于熙宁(1068—1077年)。至元丰(1078—1085年)间,州始建祠于学之西偏,塑公像而神事之。韩康伯吕申公继帅,每释奠孔子庙毕,必率僚属弟子置祝设币,奠诸祠下。后数年,知安喜县(定州附郭县)冲规询公遗事三十条,绘于祠之庑间。公子忠彦继帅,遂成之。元祐(1086—1094年)间,从学正吕通等二千人奏以庙额,载诸祀典。逮于胜国,亦颇因之。

  岁久祠坏,有司莫能治。

  成化甲辰(成化廿年,1484年),知州建于孔子庙东,为堂四楹,高亢疏达,夐出前度,以岁春秋修祀事。学正吴经等遣诸生走京师请予记。

  初,公为帅时,定州兵恃功作怨,欲噪于城下,公用军法勒习诛其尤无良者。士死战,则赙恤其家。京师遣卒戍保州,道路喧扰,公悉留不遣,以素教者代之行。岁凶河决,公责隄防材用,司农又出金币使民均售。民愈急,公给廪振乏,且分舍��粥活饥。民七百万。于是训兵劝农,置学建师,而定乃大治。当时西北多事,始诏魏公镇定,并用儒师。定之帅,领定、保、深、祁四州,广信、安渠、顺安、求宁四县,而定实居之。民之德公者尤深,故虽阅代历世,而君子以泽终不可喧也。然则堂而祠之,以附于御灾捍患,勤事定国之典,亦恶可少哉!

  噫!才之在天下何其难也!干力宣化之能,授之大任,辄挠?折鼎,而不能举庙廊经济之器,而亲民社、领钱谷,其于烛照数计之细,或有遗焉。故黄霸在颖川,治行最天下,而名以相损。蒋琬为广都,不治,诸葛武侯以为非百里才。魏公治州镇,德教滂洽,政令毕举,及佐天子安社稷,危疑嫌隙交集乎其前,担负调干,不动声气而天下定。《诗》不云乎:‘左之左之,君子有之;右之右之,君子宜之。’非公之贤,其孰能与于此?

  天下之名贤硕辅,必关乎气运。宋固多贤,程子独称公为间气,是其灵在天下,固有不随死而亡者。宋英宗庙之配,昭勋之像,特一代之著耳。若其所统之故地,所驭之遗民,感慕尊奉,出乎其心者,公之歆飨昭格,亦能已于兹邪?

  公尝知魏州,魏亦有祠,司马文正(司马光谥“文正”)为记,称狄梁之祠,记出李邕冯宿以为愧。东阳何人,而敢为公役乎?侯勤民,有惠在州,景仰先哲,乃于心之同然者,是不可以不记。”

  清·钱大昕也以韩魏公祠》为题作诗2首:

  “宋家贤宰辅,屈指首韩公。将相三朝寄,安危一体同。
  黄花坚晚节,霖雨敛神功。漳水有时涸,此祠终古崇。”

  “两朝定策数安阳,晚节黄花独自香。何事裕陵亲政日,翻将国事付獾郎。”

  泉州

  忠献

  传韩琦出生于泉州郡舍,后韩琦显,卒谥忠献,郡人石刻韩国华韩琦像祀府中,名府治之堂曰“忠献”。(见上文《泉州人名录·韩琦·身世·北宋大中祥符元年七月出生于泉州·出生地点·泉州郡舍说》)

  生古庙

  生古庙,又称“生宫”,位泉州晋江县云山铺(今福建医大附属二院鲤城院区)。明·万历(1573-1620年)间建,设韩琦像神牌以祀。今废。(详见上文“身世·北宋大中祥符元年七月出生于泉州·出生地点·云山铺说”)

  中令、忠献父子祠

  中令、忠献父子祠,旧在泉州治圃,南宋·淳熙(1174—1189年)间韩国华5世孙韩康卿为泉州市舶司提举时建,祀韩国华韩琦父子。后废。

  《泉州府志》载:中令、忠献父子祠,祀韩琦及父国华。”并载有南宋·王十朋题诗和南宋·梁克家、明·李光缙黄凤翔等人写的祠记。(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jnet.com《泉州人名录·王十朋梁克家李光缙黄凤翔》)

  五贤祠

  中令、忠献父子祠”废后,改祀韩国华韩琦父子于府治北泉州府城隍庙东侧“五贤祠”。(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儒道释寺庙·城隍庙·泉州府城隍庙》、《泉州专祠·五贤祠》)

  清·道光《晋江县志·卷14·学校志·名宦祠·附名宦专祠之祭·五贤祠》:“五贤祠,在府治北城隍庙(指晋江县城隍庙)左,祀·宋郡守国华、子魏国公·,赠仆射、子沂国公·文公。祠旁即‘小山丛竹’。”

  附:韩国华韩琦像赞题跋石刻

  2000年,在泉州府城隍庙东侧,即古“五贤祠”遗地,出土明·刘纯仁重刻的《泉州知州韩国华像赞题跋》、《忠献王·韩琦像赞题跋》两石刻,今为泉州南建筑博物馆收藏。韩国华韩琦像分别居两石刻中、下部,上方及左、右侧为像赞和题跋。

  韩国华画像石中的《公写真赞》,系治平元年(1064年)八月,与韩琦同朝为辅政、关系密切的欧阳修所撰,蔡襄书碑。(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蔡襄》)

  《韩琦写真赞》,系靖康元年(1126年)徽猷阁待制、知蔡州韩驹撰。

  【南宋·乾道七年泉州知府汪大猷始刻】

  南宋·乾道七年(1171年),敷文阁待制、知泉州汪大猷,将其家藏韩国华韩琦父子画像刻石于学宫“名宦祠”之右。 (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汪大猷》)

  韩国华画像石中的《公(国华)写真赞》,为与韩琦同朝为辅政、关系密切的北宋·著名文学家、吏部侍郎、参知政事欧阳修撰于治平元年(1064年)八月,著名书法家、三司使给事中蔡襄书碑。(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蔡襄》)

  《韩琦写真赞》,为靖康元年(1126年)徽猷阁待制、知蔡州韩驹所撰。碑面上韩琦遗像武冠珥蝉,有垂绅缙笏之度。

  【明·万历廿卅年泉州知府刘纯仁重刻】

  明·万历廿年(1592年),汪道亨由户部郎中出知泉州府,万历廿二年(1594年)主持修葺府“文庙”,倡议重刻氏父子像碑,“时初转臬司,行李久率,未果也。”(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汪道亨》)

  万历廿三年(1595年),泉州府推官刘纯仁重刻氏父子画像并题跋,泉州知府程朝京为书像赞;的题跋和像赞均增刻碑中。泉州府学训导冯梦龙负责重刻氏父子像碑。(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人名录·程朝京》)

  陈棨仁《闽中金石略》云:魏公像泉有二石,此为明·刘纯仁以‘名宦祠’宋石重开者。”

  【清·道光十五年泉州太守陈铣翻镌】

  清·道光十五年乙未(1835年),泉州太守陈铣翻镌《宋忠献·魏国公遗像》。

  陈棨仁《闽中金石略》云:“道光乙未,泉守复以本翻镌,有跋及周凯隶题‘宋忠献魏国公遗像’九字。”

  杨清江编《泉州南建筑博物馆藏碑刻选》记,清·道光十五年(1835年)泉守陈铣复刻《宋·忠献·魏国公遗像》,现置泉州开元寺檀樾祠。

  先贤祠、名宦祠

  韩国华韩琦父子又奉祀于泉州府文庙明伦堂东“先贤祠”,后改名“名宦祠”。(参见泉州历史网www.qzhnet.com《泉州学校·泉州府文庙》)

附:宋·强至韩忠献公遗事》

  宋·强至韩忠献公遗事》:

  “公自定武入为枢密使,时仁宗嗣位未立,公请置内学教宗子,建储之意默存其中。事未及行,公秉政,仁宗倦勤甚,势渐逼,更不暇置内学。每进对罢,即论‘太子天下本,不可不预立,以系天下心’。语日益深切,前后不可胜数。仁宗终无一言,不喜,亦不怒。公患之。他日,仁宗忽顾公谓:‘朕亦有意多时。’时有二宗子尝育宫中,公乘其意动,急叩之,谓:‘二宗子陛下必亦自能见其孰聪明?知否可属大计?’仁宗英宗为言,公即将顺以彼一人便若幽厉语更不及英宗(此句似有脱漏),乞降圣旨札子权判宗正司。后两府通签御札,张升太尉见之,惧,深罪公何不素议。及次日,殿上大言此事系社稷,陛下不可错。上徐曰:‘此事与相公经商量来。’下殿至中书,又诘公,公曰:‘此甚入思虑来不错。’退,公笑曰:‘若与之素议,岂不坏了事?’后英宗畏避不就职几半年,竟以事迫便作皇子。仁宗弥留,英宗即位之次日,疾作不能视朝,慈寿(“慈寿宫”,指曹太后摄政。疾每甚,即独召公责曰:‘相公自看取!’公谓不须如此,但服下涎药自无事。公尝药以进,英宗怒以药覆公,公徐进药而退。慈寿一日又独召公入,英宗疾甚,直视二王,谓公曰:‘何不立长君?此辈做不得,相公错也。’公退立,俱无言。慈寿一日又谓公:‘人皆谓错。’公曰:‘不错。’慈寿怒曰:‘文字满前后,虽大臣亦有言者。’公力开陈以为不然。卒能翼清,躬复大位,皆公力也。

  英宗寝疾时,公一日进对罢,谓慈寿曰:‘上疾,须太后护视,若上不豫,太后亦未得安。’慈寿怒曰:‘相公是何等语!’当时同列皆谓太峻,退至中书,往往责公。公曰:‘诸君不思耳!两宫素相疑,彼又内事皆在手,天性既薄,若狃于权位,摇于阉官女谒之言,或有不测何以禁之?’众服其远识。后觇宫中,果调护日益加。上后疾愈,慈寿不肯还政,公每进对罢,即历陈前代母后之戒,惧位不可,久居必有祸,必尝观知之。后曰:‘妇人岂知观史!’慈寿色勃声励,前后以十数。他日复谓:‘若复辟后,礼数必有加不敢损,如不然,臣独当责。’慈寿曰:‘此言何足据?’慈寿一日忽谓公:‘本欲且管三二年,教养疾,相公乃如此!’公乘机力陈:‘上前日出祈雨,应,万姓亦皆知上无恙,天人如此,不可不还政。’次日遂批出还政。英宗既临朝,公请加慈寿礼数,英宗曰:‘相公休奖纵母后。’公曰:‘慈寿也,始深不肯放,下臣诱以利害,动以祸福,仅能复辟。彼遗太山之重,陛下乃惜一鸡子之轻。’英宗尚迟疑,富弼在其旁飏言曰:‘何啻太山!’议遂决。即遂建‘庆寿宫’,岁时称圣躬万福,出入加仪卫焉。

  人有以使永昭陵后。公不退为问者,曰:‘是时英宗始立,疾作不任事。’慈寿怀二三时在永昭。一日遣一近珰小封亲札,谕英宗狂惑等事。问相公如何?公报曰:‘若言语无节,慈寿既云未定叠,未定叠人言何足怪!’他日复遣使见逼甚,公曰:‘只乞与曾公亮已下商量。’公辈果不敢当,皆云候韩琦回。公是时既使回,且正内变矣。一日奏对罢,直论‘以为太后既无亲出子,上幸养在宫中久,先帝有诏与子,其于子母不为不顺,若更怀犹豫听谗佞,祸乱必由此起。立人之子,人皆知不若立己之子,然太后既无子,不得不自认业。’慈寿由此语塞,不复出口。是时岂暇自顾进退之分!

  未几,英宗上仙,今上即位。一日遂恳辞位,上流涕,谓相公欲何之。一日又尽持四方士人见责不退书开陈,以谓清议不容如此,岂敢安位?上又流涕不语。请益坚,他日忽宣谕已有恩命云,亦不久在外虚冢席以待。故除两镇,有‘衮衣待还’之语。公复进见,谓制语太过,使臣不得安外,乞改之。上不许,遂之相复移雍。上使谕之,只候西帅回召。既而召见,是时已知不可为,坚请还相,次改北门,事由此分矣。

  仁庙疾,欲立英宗。时允弼最尊属,心颇不平,且有语。一日,仁宗疾亟,英宗已立,亲王皆入后殿。国朝制度,嗣天子即位,先亲王贺,次六军,次见百官。公是时先独召允弼入,称先帝晏驾,皇子即位,大王贺。允弼问:‘皇子谓谁?’曰:‘某人。’允弼曰:‘岂有团练使为天子者!何不立尊行。’公曰:‘先帝有诏。’允弼曰:‘乌用宰相。’遂循殿陛上,公叱下曰:‘大王,人臣也,不得无礼!’左右甲士皆至,遂贺。次召诸亲王见,六军百官中外晏然。

  英宗立数日,百官朝晡临两府,立殿两庑,上垂帘。英宗忽疾作,厉声大呼,谓杀某二府。愕视不知所处,公独投杖褰帘而入,见上乃疾作,非有他变。宫人壁后遁去,不敢前,公乃扶上呼左右翼入。时曾公亮已下皆汗浃背,以事出不意也。

   英宗初晏驾,急召上未至。英宗复手动,公愕然,亟告公欲止召太子。公拒之曰:‘先帝复生,乃一太上皇。’愈促召上。其远权知变如此。

  英宗初立,外六班有谋变者,或告于公。公曰:‘事不成不过族耳,吾不惧也。’既而卒无事。

  英宗即政,公以其勇智不奇出,可与有为。乃考寻中书祖宗御批,得百余番,俱缺落不完,补缀仅能识其字画,皆经国长算之策,如《取太原》、《下江南》、《伐犬戎》,付中书之类编成十余轴。一日袖进,英宗一见之不斍,避御坐,是时同列皆谓公有不言教万乘事业。后上仙,公哭之恸,曰:‘何事不可为。’

  今上初即位,慈寿一日送密札与公,谕及后与上不奉事,意有为孀妇作主之语,仍敕中贵俟报。公但曰:‘领圣旨。’一日,入札子,以山陵有事取覆,乞晚临后上殿,意他公莫与。既见,谓:‘官家不得惊,有一文字须进呈,说破只是不可泄:上今日皆慈寿力,恩不可忘;然既非天属之亲,加意承奉,便自无事。’上曰:‘谨奉教。’公又云:‘此文字臣不敢留,幸宫中密烧之,若泄则谗间遂开,卒难以合。’上唯唯。后二宫相欢,人莫能窥其迹。

  仁宗灵驾欲到永昭陵葬,且有日。道路妄传皇堂栋损,有司惊骇不知所出,公至郑始闻。时诸使见公钩公旨,皆欲不问而掩之,公正色曰:‘不可!果损,当易之。若违葬期侈所费,此责犹可当,亦无可奈何;若苟且掩之,后有坏覆,人主致疑心,臣下何以当责!’一坐为之叹息,服其不苟处事,必尽识且及远。既到,皇堂栋乃不损。
熙宁
(1068—1077年)中,公自长安入觐,朝廷欲留之。公阴知时事,遂坚请相。陛辞日,上谓:‘卿去,谁可属国者?’公引元老一二人。上默然,问:‘金陵(指“王安石”)何如?’公曰:‘为翰林学士则有余,处此地则不可。’上又不答,公便退。后有问公何以识之?公曰:‘尝读一金陵答杨忱书,窥其心术,只为一身,不为天下,以此知非宰相器也。’

  太宗真宗尝猎于大名之郊,赋诗数十篇,贾魏公[贾昌朝,字子明,北宋真定府获鹿县(今河北石家庄市鹿泉区获鹿镇)人。官至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事,封“魏国公”]时刻于石。公留守日,以其诗藏置于班瑞殿之壁。既成,或请打石本以进,公沉念,谓其诗有卫青霍去病为鹰犬及有复山后之意,恐益启之,遂止。后子华守北门,首献焉。

  有问公以郭达,众人皆谓出公力。公曰:‘此等事非人臣得专,须还他主人。若用人,是则将顺,非则开陈,何谓某力!’始英宗欲用郝质在西府,公谓:‘固得,但二府论道经邦地,使一黥卒处之,恐反使不安。如狄青才业为中外所伏,一旦居此,议论卒纷然而去,爱之适所以害之。’英宗沉吟久之,曰:‘如此则用郭达,某之以郭达粗胜。’遂然之,既阻其一,又阻其次,不可。王陶遂见诬,以引往年之厮役。又曰:‘此事唯少师知之。’是时同议以为太躐(“躐”:义“过”,指“越级上升”)等,当近下安排名目,遂有‘同签书’之号。

  公尝言:‘公一日见王沂公,谓宰相当显拔人物,为朝廷用,自丞相当国,明公门下未见一人。公曰:「司谏不思耶!若恩尽归己,怨将谁归?」公恍若自失,退语公曰:「真宰相器。」’

  公论近世宰相,独许裴 晋公,本朝惟师服王沂公。又尝云:‘若晋公点检著亦有未是处,君子成人之美,不可言也。’不知公摘晋公何事,恨未闻之。

  或问公威克、厥爱、允济如潞公,临大事全是威何如?公曰:‘待威而后济者,亦是也。’然有不须威而能济者,观公意,岂以德不足者,必待威以立事耶?古人谓雕鹗,百鸟望而畏之;鸾凤百鸟望而爱之。其服则一,其品固相远矣。

  公尝谓:‘大臣以李固杜乔为本,其弊犹恐为胡广赵介;以自处,其弊可知也。’此可以见公出处大节之本。

  公尝谓:‘处事不可有心,有心则不自然,不自然则扰。太原士风习射,故民间有弓箭社。某在太原时,不禁亦不驱,故人情自得,亦可寓武备于其间。后宋相继政,颇著心处之,下令籍为部伍,仍须用角弓。太原人素贫,只用木弓,自此有卖牛置弓者,人始骚然矣。此盖出于有胜心也。’

  公尝言:‘真庙议配享,清议皆与,公不与,申公诚意不可欺。’如此又曰:‘顷时丁谓寇准立朝,天下闻一善事,皆归之莱公寇准爵“莱国公”),未必尽莱公也。闻一不善,皆归之晋公丁谓爵“晋国公”),未必尽出晋公也,盖天下善恶事归焉。人之修身(养心)、诚意,不可不慎。’公谓沂公为相,论其事则无可数者,论其人则天下信之,为贤宰相,其品何如!

  公谓申公为相,以进贤自任,恩归于己,时士皆出其笼络。独旋收旋失之,终不受其笼络。公谓挺然忠义奋不顾身,师鲁之所存也;身安而后国家,可保消息盈虚之理,希文之所存也。敢问二公孰贤?公曰:‘立一节则师鲁可也,考其终身,不免终亦无所济。若成就大事以济天下,则希文可也。’

  公谓论性之极不可变。君子慎言恐废其学,然学者要在随其性以修,至于成德,皆可入圣。若不揆性而远求,恐其反丧本,终亦无所至,不可不知。

  公谓务容小人,善恶黑白不太分,故小人忌之亦少。如常欲分君子小人,故小人忌怨日至,朋党亦起及其极;君子消退,巨公大人有不能出力救之者。方诸公斥逐,独公安焉。一日王君贶见公,谓稚圭不如拔出,彼党向这下来。公曰:‘惟义是从,不知有党。’君贶不悦而去。后扶持诸公复起,皆公力,士君子立朝不可不如此。

  石守道编《三朝圣政录》,将上,一日求质于公,公指数事为非:其一,太祖时尝惑一宫鬟,视朝晏,群臣有言,太祖悟,潜伺鬟方酣寝,刺杀之。公曰:‘此岂可为后世法?已溺之,乃恶其溺而杀之,彼何罪?使其复有嬖,将不胜其杀矣。’遂去此等数事,守道服其清识。

  公执政台谏,有言诉不当理,或涉浮薄害风教者,皆密封之,终不示人。吕诲赵瞻濮园得罪,御批与广南别驾,公力陈与善地,以来言者,人谓公性根有仁义。公平日论时望诸公,皆不以经纶许之,谓才器须周可当四面,入粗入细乃经纶事业,今皆只可当一面才也。

  公在相台作《久旱喜雨》诗,上句言‘云动风行雷雨作’,解之事断句云:‘须□慰满三农望,却敛神功寂似无。’人谓此真做出相业也。

  公在北门,重阳燕诸漕于后园,有一诗一联云:‘不羞老圃秋容淡,且看寒花晚节香。’公居常谓保初节易、保晚节难,事事尤著力,所立特完。又作《喜雪》诗一联云:‘危石盖深盐虎陷,老松擎重玉龙寒。’人谓公身虽在外,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公为诗用意深,非详味之莫见其指,皆此类。

  刘御药好收古画,多求诸公。跋尾数策上有金书,字悉上笔,余三策,公卿多题于后。刘到北门宣公,出画策,谓独未得公数字为恨。公题云:‘观画之术无他,惟逼真而已。得真之全者,绝也;得真之多者,上也。不得其多,非中即下矣。持吾说以观氏之画,其可逃乎哉!安阳蠢叟病中题。’(时公坚请宣相,上使问)人谓此术不独可观画,亦可观人物也。诸公题皆论一时,公独兼之。

  有问彦升材品于公者,公曰:‘戆直而且忠于人,然过涉灭顶,非伊分上所有。’或问之为其胆力薄,公平日谓:‘成大事在胆,未尝以胆许人,往往自许也。’

  或问君实晦叔天下所属望,他时入用何如?公曰:‘才偏规模小。’问晦叔平日,曰:‘今日乃是平日。’人有疑公待君子、小人均以诚,往往为小人所欺,奈何?公曰:‘不然,亦观其人如何,随分数放之耳。’谓公待人诚则皆诚,但有深浅以明济之也,岂可以为小人不待以诚耶?皆叹以为不可及。

  公平日奖进人物极博,至心许者不过一二人,多是与人长、忘人短而用之。人谓太滥,其实胸中不啻黑白。在北门,一属官小有才,不知道,公多委以事,人谓公真许之。他日或问,公曰:‘某人但爱任术,所为不惇笃。’大中其弊。

  公为陕西招讨时,师鲁英公不相与。师鲁于公处即论英公事,英公于公处亦论师鲁,公皆纳之不言,遂无事。不然不静矣。

  公论:‘为善,其初往往能持,久而不变为难。计日计月而为之者,甚多矣。’

  公语:‘小人害君子,如蜂虿之毒,物违之正。使不能加诸人,可谓善处矣。’

  公云:‘临事若虑得失,当札定脚做。更不移,成败则任他,如此方可成务。’又云:‘孤忠每赖神明相助,幸而多有成。’其至诚自信如此。

  孔嗣宗任河北宪司农,召议役法,别公请言,不答,请益坚。公曰:‘故旧不当无言,此行但为河北说,得些众人不敢道底意思足矣。’嗣宗临上马,又曰:‘富贵易得,名节难保。’嗣宗归,不怿者数日,终不能自已。吴长文子璟素以坚挺有器节称,公亦称之,及幕府有阙门下,有以璟为言者。公曰:“此人气虽壮,然包蓄不深,发必暴且不中节,当以此败。’置而不言。不逾年,败,皆如其言。

  赵君锡被召,别公请教,公曰:‘平日之学正为今日,此若不错,余不错矣。’终不语及他事。又请云:‘若上问某事,以何对?’公曰:‘此则在廷评自处。’

  李清臣平日于公前多论释氏,贵定力,谓无定则不能主善,公每然之。后朝廷降斥异论者,进取颇持两端,公因书开之曰:‘比来台阁斥逐纷纷,吾亲得不少加定力乎?’公之善喻人如此。

  公言狄青作定副帅,一日宴公,惟刘易先生与焉。性素疏讦,时优人以儒为戏,勃然谓‘黥卒敢如此’!诟骂武襄狄青谥武襄”)不绝口,至掷樽俎以起。公是时观武襄气殊自若不少动,笑语温然。次日武襄首造刘易谢之,公于是时已知其有量。

  李师中为布衣,父坐镇戎退阵当斩。公驰至镇戎,以贼众我寡非诸将罪,且欲戮其为首一人。师中父在贷中,方请于朝,会师中赴南宫试,遂上书论。公募民为兵,往应,贼大扰,乞斩公以谢陕西。既不行,后有疑公心,执政有请勿害师中者。公笑曰:‘彼是时以子救父,岂可加罪?’人闻之,咸服其公恕,然而师中终未之信。后擢为两制,师中方愧服,且深谢之。

  公兄为(“倅”:副职)孙元规孙沔元规为司理,当荐之;公遂拜元规书问,未尝逾时不讲。后公为西帅,兵败,元规领言责,深议公罪。朝廷知罪不在主帅,少责即复,自此元规慊公,书问遂绝。公一日以书问元规:‘平日事契如此,若以伯氏尝荐而后见攻,此乃韩厥之举;若某当言责亦不为,元规隐此何待?某之不广,愿公勿疑。’元规亦疑之,终不讲书。公秉政,颇以公有害己心。后起废为庆帅,元规过阙,乃泣见公曰:‘真小人,公知不知相公之德量也。’(按:韩厥姓,氏,名,亦称韩献子,为春秋·晋国·公族,晋国卿大夫。)

  公与娄澈有旧,数到大名干公,公待之厚。或以为公言者,但曰:‘人材难全。’

  公以恩及人,无求德心,故所及者广,所感亦深。平日非不知人之欺,终不别白,能受其欺。贱官因事争于前,每及己之误,即受之。事行其直者,不主已为是。若禀事,尝讦触非而却之,异日复禀,终不以前日芥蒂置于心,亦惟是从之。

  公因论退,日处去就之难者,不可猛而有迹。公每闻新执政用一人,叹曰:‘放上则易,放下则难。’公尝戒人不可以任性,当临事有所裁处,方不失中道。公言王文正王曾谥“文正”)母弟傲不可训,一日逼冬至,祠家庙,列百壶于家堂前,弟皆击破之,家人惶骇。文正忽自外入,见酒流满路不可行,公无一言,但摄衣步入堂。其后,弟忽感悟,复为善,终亦不言。

  公因语章惇在北门颇姑息三军。公曰:‘御军自有中道,严固不可,爱亦不可。若当其罪,虽日杀百人何害?人自不怨。’

  公言富弼为郓倅,沂公作安抚使,一日谓公曰:‘即日当某位。’曰:‘不敢当。’沂公曰:‘然进则易,退时难。’公言:‘仁庙御批「朕曰:韩琦富弼范仲淹皆公议人望之所归,凡所议事,仰章得象;杜衍已下,公心协力行之。」文正家藏一本,一以与公,今尚存也。’

  公在相(相州),举答诏文字与孙贲谓臣不密则失身,莫且当孙顺。公曰:‘事至此,忠臣义士亦不顾。若顾之,言不可出口矣。’

  公谓:‘小人不可求远也。三家村中亦有一家,当求其处之之理,知其为小人。以小人处之,更不可校,如校之则自小矣。人有非毁,但当反己是不是,己是,则是在我,而非在彼,乌用计其如何。’

  公言:‘始学行己当如金玉,不受微尘之污方是。及其成德有所受,亦有所不害者,不然无容矣。’

  公谓:‘忠义之心人皆有之,惟其执之不固,勉之不力,是以不及于世人。’

  彦博文彦博在西京府,人有以魏公进退讽潞公文彦博封“潞国公”)者,潞公曰:‘彦博岂可以望韩公韩公地位别,某则有些粗材,蒙朝廷擢备两府耳。’人颇与潞公自知之明也。所以欧阳修平日少许人,惟服韩公。尝因事发叹曰:‘累百欧阳修不足望韩公。’

  公谓欧阳修王曾同在两府,性素褊,则龌龊,每议事,至厉声相攻不可解。公一切不问,俟其气定,徐以一言可否之,二公皆伏。

  公谓:‘大凡使人为善,须就其性中做;性中若无,虽强之终不能从。’

  公谓:‘家今虽少淹,异日反正,当作第一、第二等人,然更且固穷保名节。’

  公曰:‘勇且习石曼卿石延年,字曼卿安仁,号芙蓉仙人,宋州宋城县人(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直方外之士。’

  (定州)卒恶米陈,执筹不请。公为帅,驰入仓,郡卒前诉。公怀中出一裹,曰:‘某亦请此米,朝廷置此米一斗价八镮,今虽陈下,亦不失四镮,适皆自汝扇摇。’公命戮数卒于前,公嶷然不动,一军股栗。公平日恂恂如不能为,临事制变如此。”